日頭剛爬過房簷,李哲把黃瓜秧子搬到院裡曬。
黃瓜苗現在處於幼苗後期,長勢很好,掛著三四片肥厚的葉子,秧苗超過了一拃長,根鬚子從報紙底下鑽出來了。
現在已經進入九月中旬,氣溫也開始降低,一場秋雨一場寒,一旦下雨降溫就會影響到黃瓜苗生長。
“咯吱……”院門被推開,老李扛著鋤頭走進院子。
“爹,你不在家休息,大早上去哪了?”
“俺不放心,去村北地裡轉了一圈。”老李放下鋤頭,蹲在地上,瞅著黃瓜苗,“嘿,這苗竄的真快。”
李哲點頭,“根也長好了,過幾天就能移栽。”
“大棚還缺其他材料嗎?”
“不缺了,大哥和柱子跑了幾天,都買齊了。”幾天的功夫,李哲的兜裡又花出去508的建材費和536的人工費,這還沒算這些天的伙食費,已經花去了將近4500元。
老李說道,“俺剛才看到柱子了,說大黃昨晚下崽了,他去代銷店買點大骨頭,給大黃下奶。”
“下了幾個崽子?”
“五個。”
“一會俺去瞅瞅。”
下午,李哲閒著沒事,溜達著去了趙鐵柱家。
“柱子?”
“在家。”
李哲推門進了院子,趙鐵柱正躺在樹蔭下的躺椅上,“嘿,這你椅子排場。”
趙鐵柱站起身,指著椅子說,“俺爹當年從京城捎回來的,一晃都好些年了,俺怕擱在屋裡受潮,隔三差五搬出來晾晾。”
“你娘最近來過嗎?”
“沒有,俺還想著有空了,去通州看看他們。”
李哲沒再說什麼,走到院子東邊的狗窩旁,往裡瞧。
大黃趴在窩裡,幾個毛茸茸的奶狗捲縮在它腹部,閉著眼睛發出‘哼唧哼唧’的聲音。
趙鐵柱蹲下身,抓起最壯實的一隻,“這個狗崽子個頭大,吃奶的時候也最兇,還拿爪子扒拉其他崽子。”
大黃聽到動靜,睜開眼,低頭聞了聞幼崽,舌頭舔著它們的皮毛。幼崽被舔得翻了個身,用粉嫩鼻尖往腹部拱。
李哲並沒有摸幼崽,剛下崽的母狗會本能的護崽,雖說大黃性格溫和,可畢竟不是自家養的。
趙鐵柱將狗崽子放回去,“哥,也有其他人家想要崽子,你要不要先定一個。”
“等等吧,狗子睜眼了再說。”這麼小的崽子還看不出好賴,得大一些才能看出狗的性子。
兩人見天見面,也沒那麼多話說,李哲閒扯了幾句,就離開了。
李哲沒回家,就在村子裡溜達,重生以來他整天瞎忙,還沒有靜下心好好看過這個時代。
與三十多年後的二層小樓不同,現在的大營村都是土坯房和磚瓦房,牆上刷著‘只生一個好’的標語,路都是泥土道,一下雨就泥濘不堪。
苦是真苦,這個年代的風土人情同樣令人懷念。
李哲突然有一個想法,等掙了錢買一部相機,記錄下這個年代的點點滴滴。
年紀大了,跟親朋好友一起翻看這些舊相片,也別有一番趣味。
李哲溜達到村子中心,看到代銷店的遮陽棚下坐著不少人,有的圍在方桌旁打麻將,有的一邊納鞋底,一邊說著家長裡短。這裡是中年婦女納涼、閒談、娛樂的首選場所,一條流浪狗路過,都得被她們點評一二。
張玉珍坐在麻將桌旁,看別人打麻將,見到李哲後,熱情的招呼,“哲子,今天來買點啥?”
最近一段時間,李哲經常來買東西,已經成了代銷店的大客戶。
“今兒個不買東西,隨便溜達。”李哲準備離開,又被人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