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冷清安靜的掌司宮,今日卻是有些喧鬧的。
除卻一些個來看熱鬧的長老,最為怒火滔天的便是這大長老。
他身後跪著抽噎不止的花如鳳,時不時偷偷抬頭瞧一眼現狀。
掌司宮宮門緊閉,這請事的小廝已經進去通報了約莫半柱香有餘,但雁邱並沒有要見大長老和花如鳳的意思。
大長老愈發不耐煩,終於是等不住預備直接進去,此時宮門卻是兀地開啟。
雁邱臉『色』極差,負手垂眸瞧著臺階下的大長老。
一旁的終安神『色』也分外疲倦,似乎剛經歷過一番忙活似的。
“大掌司,你先前私收孤女為關門弟子老夫無法多言。可是今日你下令逐出老夫愛徒,此事老夫不可能坐視不管!你今日不給老夫一個說法,怕是怎的都過不去罷!”
大長老高聲道,鐵了心地是要今日給雁邱一個難堪。
眾人心知肚明,可是無人敢出面站隊。
大長老縱然在天蒼如何威風,可畢竟天蒼乃是在大掌司的掌管之下。
倘若稍稍站錯了隊伍,此後的日子怕是難熬了。
雁邱臉『色』顯得陰沉無比,似乎隨時都有發火的徵兆。
可大長老依然不依不饒地站在臺階下聲討雁邱的罪責,似乎雁邱真真是害了十惡不赦的人的荼毒一般。
終安『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淡淡開口道,“大長老,若是你閒來無事,便是去好好教教弟子們法術的。莫要來掌司宮胡鬧了,莫不是還嫌著掌司宮的事情少麼?”
大長老氣得漲紅了臉來,似乎被戳中了憤怒的點,梗著脖子要同終安理論一番。
終安素來是這天蒼脾『性』最好的人,可瞧著大長老這糾纏不休的模樣,也是微微怒道,“大長老,你的愛徒犯了天蒼戒律,雁邱乃是依照規矩辦事。若是你非要在這裡糾纏,不過是代表著你包庇愛徒無視戒律。日後天蒼戒律如何讓眾人信服?”
這一字一句,終安說的緩慢,似乎為了讓大長老聽得清晰一樣。
“我愛徒趕走惡獸,護住弟子們安危,這又是犯了哪條戒律?她為了保護弟子們不惜受了傷,就算是犯了戒律——”大長老深吸一口氣,義正言辭道,“也應當被原諒上一回!”
其實大長老和諸位長老也皆是不明白花如鳳究竟是犯了何錯被雁邱驅逐出山的,只知曉今日雷怪突然襲擊天蒼山,而花如鳳和玲瓏抵擋住雷怪攻擊,隨後雁邱及時趕到,卻下令驅逐花如鳳。
這其中緣由,長老們也是不知的。
“保護?”終安微微垂眸來望,瞧的花如鳳立馬垂下頭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若非是玲瓏及時出手相助,怕是眼下花如鳳早已魂歸黃泉了。”終安譏笑一聲,眼底盡是冰霜寒意,“玲瓏體內精氣不曾融合完畢,強行運功救了諸位弟子,導致眼下昏『迷』不醒,脈象微弱。雁邱不過是將她逐出天蒼,已是仁慈之舉。您是大長老,應當知曉,面對妖怪擅自攻擊不顧他人安危,該是什麼懲罰。”
剔除體內法力,成為一個廢人逐出天蒼。
“花如鳳天資聰穎,體內法力精純,乃是不可多得的修仙之才。故而雁邱才是手下留情。”終安話音未落,只聽見雁邱低低道。
“眼下本座後悔了,依著戒律處置,將她體內仙骨盡數剔除,自此以後成為廢人,終生不入仙途。”
剔骨之刑,乃是修仙之人以及仙家最重的刑罰。
一旦剔除了仙骨,此生此世便不能再修仙,更是別提踏入仙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