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律令。
若無王命,大明藩王不得干預地方,更不得參與政事。
也是因此,在聽到朱肇輝被以藩王的身份賜工部監,領百工事。
雖然只是個外監,相當於編外,並無品級。
但這道聖旨在百官朝臣中引發的震動,卻甚至比一天之內砍了胡惟庸一黨三千餘顆腦袋,發配充軍萬餘人來的都還要大。
畢竟雖說朱元璋還在同時釋出了將西巡的太子朱標召回監國的命令……
但這樣一道聖旨,卻依舊代表著朱肇輝從一個大明朝堂最邊緣的罪藩之後,正式踏入朝堂中心。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有了挑戰朱標太子地位的事實。
如此大事,豈會不讓朝堂上下,震動非常?
也是因此,自聖旨釋出開始,百官們之間的私下走動,瞬間便變的平凡無比,而所商量的話題,也只有一個……
那就是朱標的太子之位,是否真如朱元璋將其召回監國般穩固。
否則的話,自己等人就必須做好隨時站隊的打算。
畢竟對於他們來說,又有什麼功勞所帶來的利益,能和輔佐新王登基相比?
當然了,相比這些試圖火中取栗謀取好處的百官。
因此事受到震動最大的,卻無疑還要數曹國公府和韓國公府兩家。
只不過因為這事而引發的反應,兩家諸人的各自反應,也各不相同。
比如韓國公李善長家。
從一開始還委委屈屈的覺得自己紆尊降貴,到後來弄巧成拙。
回到應天之後,韓國公府內便逐漸開始傳出魯王府仗著朱肇輝現在有了小小功績,就開始獅子大開口不說,還硬生生貪墨了自家兩萬兩銀子,簡直是無恥之尤的閒話。
其本意自然是想將魯王府的名聲搞臭,讓朱肇輝成為眾矢之的。
對此李善長不但沒有制止,反倒是每每在和一些舊僚會面敘舊之時,在言談間不住暗示若自己無法復起便罷。
若能復起,必將督促朱元璋重振朝綱,決不能任由某些藩王仗著小小虛名,就肆意妄為。
雖然沒有點名,但其所謂的某些藩王,到底指的是誰,大家的心裡卻都清楚至極。
也是因此,在聽到朱肇輝居然被御封為工部監事的瞬間,李善長的腦子裡情不自禁的就是轟的一聲,心說這些話要傳到了朱肇輝的耳朵裡。
其將來萬一又真成了新王……
光是想想胡惟庸一黨被誅九族,人頭滾滾的場面,李善長就嚇的是冷汗淋漓,抓耳撓鰓的想轍自保。
只是在韓國公府內,對這事發展成這般模樣,最後悔的卻絕不是李善長,而是李婉玉。
反正只要一想到當初趙夫人能不在彩禮上那麼斤斤計較,要是自己不擺出那麼高的姿態。
那麼自己說不定在有朝一日有機會母儀天下,李婉玉就後悔的心如刀絞,痛苦的直拿腦袋撞牆。
和李婉玉同樣痛苦的還有李香蓮。
畢竟同樣當著馬皇后的面明確表示過不想和朱肇輝聯姻,甚至還對姐姐李秀寧各種明嘲暗諷,說過朱肇輝分明就跟那臭狗屎一樣,人人嫌棄,你可倒好,居然拿著他當寶,甚至不惜以國公之女的身份主動往上靠之類的話。
而現在,她卻只能躲在閨房,一邊自己抽自己的嘴巴暗罵自己的有眼無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