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到魯王府至今,加在一起也不過二十多天。
但在心底,魏召早已徹底的將朱肇輝視為了自己要效忠一生,即便讓他去死,他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的主子。
之所以如此,不僅僅是因為要不是朱肇輝,他這輩子怕都只有止步候補總旗,窮困潦倒一生的命。
萬不可能如現今這般一躍成為年俸足有百二十兩,領卒子百許的百戶。
也不僅僅是眼見朱肇輝不但給佃戶僱工們發工錢,還放著好端端的青壯不要,寧可僱傭一些年邁體衰,肢體殘疾之軍卒,知其宅心仁厚,感覺可以放心託付。
更多的,還是因為他是一個實打實的百戰老卒。
作為一個從紅巾軍時期便加入反元之戰的老卒,從最初的打蒙元外賊,到後來和陳友諒張士誠同室操戈。
他經歷了無數次的血戰,也跟過無數或勇猛或寬仁或嚴明的主帥將軍。
時間一長,他便逐漸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無論這些主帥將軍聲名如何,卻都只是在打天下的時候才會對老百姓恩好。
一旦戰爭結束,他們就會立即忘記曾經的允諾。
他們自己高官厚祿,夜夜笙歌。
而幫助他們獲得這一切的老百姓們,卻依舊過著吃糠咽菜,飢寒交迫的生活。
但朱肇輝不一樣。
他沒有那麼多天花亂墜的許諾。
他只是踏踏實實的做事。
比如水泥,比如軸承,又比如給劉大牛開刀。
無論成與不成,他都願意去嘗試,並且拼盡了全力。
也是因此,在聽到許思的話之後,魏召很憤怒,在遠離了許思之後的第一時間,便抱拳向朱肇輝請命,表示自己願意出馬,想辦法將那老郎中滅口。
畢竟劉大牛本就傷重即死。
而開刀之事,又只有老郎中一個外人知曉。
只要能將其滅口。
到時即便是劉大牛真的死了,那也有的是辦法將其死因歸於傷病。
朱肇輝便也不至於因此落個將人活刮之類,被全天下唾棄的罵名。
“那老東西背信棄義,雖的確可恨!”
“但因為這就要將人弄死——你還真當本王是天生殺人狂啊?”
朱肇輝沒好氣的白眼,表示劉大牛的事能保密自然是好,但現在既然已經傳開——那也無所謂 。
畢竟清者自清。
“所以這事,就暫時別管他了!”
“當務之急,還是將咱們自己手邊的事做好,才是正事!”
嚴令一番之後,朱肇輝先是到鐵匠坊轉了一陣,看了看交代的讓魯青雲和雷友明負責的改進軸承製造工藝相關的事情。
從最原始的軸承,到徹底工業化的軸承。
兩者看似差別不大,但實際上卻幾乎都不是一種東西。
所以在正常情況下,怕是沒有幾千上萬次的嘗試,相關工藝想要成熟,怕是難如登天。
但因為有朱肇輝的指點,相關工藝改造便節約了無數的嘗試。
直接從最初的爐燒捶砸,直接跳到了儘可能利用模具的程度。
在什麼鑽床銑床之類全無的情況下,想要製造合乎標準的鋼鐵模具,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不過這些問題,別說是朱肇輝,便是魯青雲雷友明方同先都沒有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