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見到徐穆,嘴巴大咧,笑得甚是和氣。
“看公公的模樣,定有好事發生。”徐穆半是恭維。
“還是欽差大人才華橫溢,咱家也就是給您打打下手。”
到底誰主誰次,張永心裡還是有譜的。
這徐員外的名聲,打一進宮,在宦官裡便是好的。
說白了,在宮裡待了半輩子,好意惡意還是能覺著出來。
剛開始見面,眼裡便沒有歧視、鄙視的意思,好似自己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說得再低微些,把自己當人看。
這與一些低階官員,見到宦官的眼神是不一樣的。
原本只是溫和,自從自己與李廣那龜孫子掐了一架,明顯就帶點兒“親近”了。
心裡美著,張永也沒忘記正事。
“員外不知,昨日底下小子將各寶冊統計,發現若是再多,只怕得把東西搬到甲板上了!”
“這麼多!”徐穆一時也是一驚。
隨即想到,陽江沉船、廣東剿匪所得,加上到如今搜刮的銀兩,便是官船貨艙再大,只怕也有些勉強。
“倒是我疏忽了。”
“來得及,來得及。”張永笑道,忽然上前兩步,道,“咱家也是想討個巧,眼看著年底便是二皇子的周歲,皇後娘娘生二殿下時遭了罪,宮裡太皇太後也是鳳體……”
“娘娘生二皇子時遭了罪?這是怎麼回事!”
徐穆忘情,一把拉住張永衣袖。
張永也是一愣,片刻後才唏噓的講了那一段舊事。
徐穆真是哭笑不得。
田之明這國子監祭酒被罷免,竟還有這層緣故。
自己居然還與儀華姐“仇人”的族人一起患難與共,還協助他們在家族飄零之際在瓊州站穩了腳跟。
人算不如天算。
罷罷罷。
“待沈千戶回來,便讓錦衣衛安排,哪怕分批,在二皇子周歲前,全部送京。公公看可好?”
“好好好。”
咚咚
“進來。”
沈越放下手中供詞,“徐員外?”
“可曾打擾千戶?”
“無妨,沈某正在看海盜供詞。”
取過竹架上的布巾,擦擦手。
沈越挑眉,怎麼沒聲。
“員外前來可是有事相商?”
隨意翻看桌上的供詞,徐穆神情頗有幾分鬱悶。
“情報不缺,但欽差官船出海著實打眼,若還似以往,官員趁機給海盜通風報信,又是一場空。”
徐穆搖搖頭,嘴角現出一絲苦笑。
自弘治朝開始,江浙倭患海盜之所以難以除盡,官吏與海盜裡應外合絕對算是一宗。
“無妨。沿海衛所把柄多得是,杭州衛、寧波衛、揚州衛、徐州衛,員外看哪個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