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不顧,直將肖揚推上車,命車夫加速前進。
待到雨勢漸大,才尋上一容身之處,撐起粗布避雨。
“林兄適才卻是為何……”
林熙反問,“發現第三塊牙牌,肖弟有何猜測?”
這便是考校了。
肖揚垂目。
“小弟以為有兩種可能。一 原本這一行便有三人,只是其中一人的屍體因為各種緣故找不到了,也有可能這第三人便是兇手。”
林熙頷首。
“二第三塊牙牌正是信物,乃是兩人隨身攜帶。”
林熙微笑,旋即冷聲道,“那肖弟不妨再猜,這第二種眼下在何種情況下最容易發生?”
肖揚皺起眉頭,思及一路所得,忽然醒悟,“還有東廠番子被殺,那兩人正是要拿其牙牌作為憑證向上封報信!”
“不錯!”林熙面上淺笑,眼底卻有煞氣。
寧夏與韃靼相鄰,不管邊民如何同仇敵愾,自有那賣國的明人,假扮受難百姓,殺邊軍性命。
明顯是“家裡人”捅刀子,便是東廠番子名聲不好,林熙亦不能容忍。
“誒呦喂!輕點!”
“沒上過藥呀!慢點!”
張永腫著腮幫,倚在床頭,連聲叫喚。
長隨動作愈輕,小心敷藥。
袁府小廝來報,欽差求見。
“趕緊讓欽差進來。”尾音打著微顫。
徐穆被徐光扶著進屋,臉上殘留病容。
“公公此番懲奸除惡,實在辛苦,待回朝本官必報之殿下。”
張公公眼淚汪汪,徐員外果然是個厚道人。
相顧垂淚寒暄後,徐穆表明來意,雖傷勢見好,但同地方衙門交涉仍很是勉強。
“一應應酬,便要煩勞公公代為出面。”
可……
張永看看自己一身的“遍體鱗傷”,實在有礙觀瞻呀。
徐穆溫言撫慰,“公公命長隨招待便是,一應拜帖、表禮可詳細記錄在冊。錦衣衛自然會跟上這背後的政績官聲。”
張永眼睛微亮。
“公公此番遭此大罪,歸根結底乃是地方官怠慢的緣故,來而不往非禮也,下手自然可重一些。”
張永領悟,與徐穆對視,皆笑得意味深長。
三日後,張公公大好,應欽差所請,開始接待三司官員。
起身前,特意叮囑長隨,“少於三百兩的帖子都給咱家撕了,扔臉上!”
“是。”
長隨應諾,完美執行張公公的計劃。
風聲傳開,眾官一面肉痛地命各府家人送銀,臉上卻得陪著笑奉承,不下十人,拼命在心裡戳張公公小人。
見過心黑的,沒見過這麼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