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過完中秋,上元節也不遠了耶,老爺,今年,我們應該能在京中過上元了,應該比應天府的還熱鬧呢。”徐天笑得一臉憧憬。
“徐編修?”
主僕抬頭,面前也是一對主僕。
不過……
徐穆眯著眼,總覺得在哪見過的樣子。
勉強站起身,拱手,“在下戶部員外郎徐穆,不知閣下是……”
男子臉色有片刻尷尬,有二分不情願地施禮,“在下杭州府通判呂聞,多日未見,徐大人竟又高升了。”
徐天皺著眉頭,隱約覺得來人說話冒著一股酸味,很是惹人不快,下意識地朝自家老爺靠近了一些。
徐穆臉色沒有絲毫改變,“呂大人客氣,不知找徐某有何要事麼?”
“自然。正月頂撞徐大人的那名番商,呂某在大人走後,便失去了他的音信……”
“老爺小心!”
徐穆向前一個踉蹌,回頭的瞬間,一股鮮血噴湧而出,模糊了雙眼。
俄而眼前也漆黑一片。
道錄司。
“天子口諭:欽差徐員外出勘江浙,李廣隨行。”
李廣略露出笑意來,左右遞上一個錦囊。
“敢問公公,不知徐員外是哪位?”
宦官掂了掂錦囊重量,才略緩下臉色道,“前翰林院編修徐穆,因功升戶部員外郎,領奉訓大夫,兼翰林侍讀。”
“不過,眼下卻不在京中。”宦官斜眼瞧了瞧李廣。
李廣瞭然,示意左右,再遞上一個錦囊。
宦官這才滿臉堆笑,“徐員外去年九月奉吏部令出訪,月前回複,道正從廣東出發,吏部已去函浙江布政使司,徐員外路經浙江地界時,攔下他。真人只管隨欽差衛隊去杭州等侯便是。”
送走傳旨宦官,一長隨上前,道,“真人,不對呀。”
“為何?”
長隨恭敬回道,“朝廷派遣欽差,至少該是從四品。戶部員外郎不過正五品,就算天子想任此人欽差,朝堂也不會答應呀。”
“這有什麼奇怪,真人不也是天子……”
眼見李廣眼神危險,另一長隨趕緊自己掌嘴,諂媚笑道,“奴婢又說錯話了……”
“好了。”李廣沉聲道,“趁著衛隊還未出發,差人去禮部侍郎徐瓊家打探一番。”
“是。”
左右恭敬退下,李廣眼睛黑魆魆的睜著,眼底似有無限波瀾。
司禮監。
苗永特意忙裡偷閑來與趙啟、俞誠小酌兩杯。
“多虧司禮監、內官監鼎力相助,才讓這廝栽下跟頭。”苗永手舉酒杯,鄭重道謝,“我苗永敬兩位。”
“大伴別客氣。”俞誠道,“說到底還是大伴屢經風浪,看得分明,及時向各處報信,統籌全域性,這才得到今天這個局面。”
趙啟冷笑,“前些日子,他一個宦官出身的奴婢,竟爬到我等頭上,更慫恿陛下怠政,昧下那麼多田,聽說,前些日子,順天府大門被前來喊冤的百姓堵個水洩不通,順天府尹無奈到在奉天門前攔下內閣求救。哼!”
“好在此番宮裡宮外,一齊發力,也算是天不佑他,不過……”
趙啟看著兩人,冷聲道,“若此番不能讓他徹底整死,必會留下無窮禍患。到時,你我只怕也保不得這條命!”
俞誠、苗永神色一凜,皆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