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肅容,“殿下請講,草民必全力以赴。”
“你去跟方管家說,你也跟著去,到了杭州之後,直接讓羅卿的族人接手,這樣也不會打擾錦衣衛辦差了。”
“這……”
見徐天為難,朱厚照抓抓耳朵,開始“忽悠”。
“你想啊,舅舅走了大半年,要準備的東西不少吧?但錦衣衛此番是去辦差,能帶的東西也不能多,萬一遇上什麼土匪強盜,東西被搶了、摔壞了,也不關錦衣衛的事呀。”
徐天愣了愣,“殿下說得有理。”
有戲!
朱厚照再加一把火,“可是你跟去就不一樣了,在杭州讓羅卿族人來接,帶的東西也能齊一點兒,讓羅家多備幾輛車就是了。你讓羅家準備藥材,沒人出面,羅家不盡心怎麼辦?你去了,看著他們,心裡也放心不是?”
徐天連連點頭,忽然覺得不對勁,“殿下,您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
嗯?朱厚照眼睛微眯。
涉及自家老爺,徐天膽子也大了起來。
“殿下,當初搬進這座宅子時,方管家曾說,皇後娘娘為了老爺安全起見,窗戶俱耗費靡金,選用琉璃嵌制,不似尋常官宦人家選用紗紙。為防賊人竊聽,房屋的房梁、屋頂都經過特別設計,便是有人想要探聽訊息。”
徐天見朱厚照嘴角笑意微凝,頓了頓,還是說道:“也聽不清屋中之人在說些什麼。”
朱厚照兩手一攤,忽然昂起小下巴,小臉滿是得意。
“孤爬上屋頂知道的。”
見徐天眼帶狐疑,朱厚照急了,“袁卿,你進來!”
立時,門外轉入一人。
只見那面容冷冽如刀裁斧鑿,身長肩寬,墨發如玉,舉手投足間自現威儀,但卻莫名給人以親切之感。
一句話,此人身上自帶光芒,我和我的小夥伴們都看呆了有木有!
見徐天嘴巴張大,眼神呆滯,盯著來人半晌沒有言語。
朱厚照心裡倍兒美,顯擺道:“袁卿乃光祿大夫、上柱國、左軍都督袁公之子,世襲都指揮僉事,最難得的,是袁卿懂唇語,不管說什麼都能讀懂。”
拍拍徐穆肩膀,“孤跟你說的事,你趕緊現在就去找方管家吧,孤再替你去跟羅卿討一封家信去。”
徐天撓撓頭,“萬一方管家不同意怎麼辦?此事,也需沈千戶點頭才行。”
“你盡管去,這事兒肯定能成!袁卿身領浙江都司僉事,正好管漕運,又有調兵之權,保管你一根毫毛不少去見舅舅!”
徐天被恍恍惚惚地推出門,袁熹轉身,見小太子一臉小狐貍奸計得逞一般的神色,忽然覺得後腦勺發冷。
果然,有袁僉事一路護送作保,加之徐穆的族信也確需可靠人手送上,徐季華便回信錦衣衛,得到了明日醜時出發的訊息。
回到家中,袁熹沒來由地不安,自己此番回京乃是因為接到家信,母親病重。因父功,母親蒙今上欽賜一品誥命,宮中亦派人前來問詢。
多日忙碌,於太子殿下的性情好惡,幾乎可以說半分不知。
在房內來回踱步,眼見天色將晚,立時吩咐下人,“備馬!去西寧侯府!”
“二弟!你怎麼來了?”
“姐姐,話不多說,小弟今日入府,乃是有急事,姐夫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