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憨憨!憨憨!……”
聽得外面喧囂聲愈大,徐穆扭扭脖子,推開左右小孩的攙扶,自己起身。
張載和趙義風一般進門,徐穆便問道:“出了什麼事?”
“王家今年的糧食沒交齊,要被丟進大牢。”
“這……”
徐穆沉吟片刻,招呼眾人,道:“我們待會兒便如此如此……”
院外,正是劍拔弩張。
忽然傳來一陣清朗的嗓音。
“三哥,這是怎麼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房中轉出一個翩翩少年郎,穿著一身寶藍儒衫,頭上紮同色方巾,想是剛剛睡醒,淚眼朦朧,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手拭淚。
看清徐穆身上穿的乃是府學中人才許穿的儒衫,人群中一個中年人面露驚訝。
“賢弟!”
看見徐穆一人出來,王逸很是緊張。不料卻被一名差役直接堵住了嘴。
被稱為“畏雅”的老者撚了撚長須,道:“你是何人?”
少年人正要開口,忽然院內又疾步走出兩個僕役模樣的孩童,“少爺,您慢點兒!”
兩個孩童走到少年身前,其中一個看著年長些的,半是埋怨道:“少爺,若讓夫人見到您這般衣著不整便出門,小的們又得受罰了!”
少年人半是不耐,“知道了知道了。”
回頭朝眾人施了一禮,問道;“不知諸位前來,有何指教?”
隨即又看到跪在地上的劉氏和小童,頓了頓,道,“即便有何過節,也不必令嫂嫂和侄兒跪在地上吧。”
負責拿人的差役看向領頭的人,男子剛要站出,卻被一旁的老者暗暗攔住。
“老夫還是剛才的話,你是何人?”
少年淺笑,“晚輩徐穆,大同府人,此番來兄長家小住。若非事情絕無回轉之地,還望諸位高抬貴手。”
領頭的男人早等得不耐煩,“小子,實話告訴你,這王家今年的穀子沒交足,本官正要將他們押入縣衙大牢,識相的,一邊待著去!別擋著本官辦差!”
“哦?”
少年挑眉,“小子不才,在學堂念過幾年書,知道朝廷田賦除了徵收谷、麥,若實在交不出,也可直接交銀,不知是否有誤?”
當下一名中年人出言,“不錯。”
“那不知兄長一家未交足的穀子價值幾何?”
“約二兩。”
“胡說!分明是二十兩!”
此言一出,不只四下圍過來看熱鬧的村民,連主持的老者也略略皺眉。
男人環視一週,眾人紛紛躲避視線。
見此,男人暗黃的眼底閃過得意,嘴角現出輕蔑。
“怎麼樣?要不要替你兄長交了錢,也好讓他們免去牢獄之災,說不定還有皮肉之苦呢!”
少年不慌不忙,盯著人群,眸光微閃,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