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念及其乃血脈至親,請陛下開恩。
若為主謀,臣妾請先入詔獄,待事情水落石出,押送午門,淩遲處死,以正法度。
若為從犯,臣妾請押送午門,斬首示眾。
若不知情,臣妾請廢為庶民,終身受刑詔獄,遇赦不赦,至死方休。
臣妾自命族中,開宗祠,除其名,刻其事成碑立祠堂,供後人警醒……”
苗永一看,心思轉過幾圈。不得不承認,皇後娘娘實在懂陛下心思。
壽寧侯,陛下若真想要他性命,誰也攔不住。
皇後娘娘的態度,才是陛下最終處置的關鍵。
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的尊位,是壽寧侯張狂的資本。
若說他謀害太子殿下的性命,只怕誰都不信。
最有可能,被他人利用,既然不知情,那麼廢為庶民,終身受刑詔獄,便足以平息陛下怒火。
看似將壽寧侯逼入死地,實則為他爭得一線生機。
“朕記得壽寧侯嫡妻快要生産了吧。”
苗永躬身,“回陛下,正是。”
“大伴,你走一趟。送她入昌國公府。以防萬一,給她下點藥,別弄得一屍兩命。好好的母子,不用為那畜生陪葬。”
“是。”
“通知牟斌、趙政,先查抄侯府,將壽寧侯押入詔獄,牟斌親自審問。”
“是。”
壽寧侯府。
小丫頭低聲朝藍亭耳旁說了幾句。
藍亭陡然變了臉色。
“看清楚了?”
“回嬤嬤話,不只奴婢,那日半夜出恭的龐福也看見了。”
戲水閣底下,居然有數箱來歷不明的金銀財寶。
實在讓人放心不下。
“婉月,你在這兒守著夫人午睡,小桃,你來領路。”
正走到側院,眼見錦衣衛、東廠番子惡煞一般,持刀弄棍,湧進侯府。
小桃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藍亭是伺候在宮中的老人,很有幾分膽識。
眼見為首的人中,竟有乾清宮的苗大伴,仗著自己好歹曾在太皇太後跟前侍奉,有些臉面,便上前探個口風。
“大伴,這是……”
“是藍亭姑姑呀,皇上有令,壽寧侯之罪,罪不及女眷。恩準寧氏入昌國公府暫避。寧氏正懷著身孕,為免動了胎氣,一屍兩命,就請姑姑費心了。”
聰明人,一點就透。
匆匆忙忙回了內院,眼見眾人還無所覺,立即入寧氏內室,指揮著家丁丫頭將寧氏連人帶榻裝上馬車,匆匆從側門出來。
門口錦衣衛攔住家丁丫鬟,朝馬車內揮了揮手,立時,一股迷煙升起。
隨即,讓一個番子駕車,往昌國公府去。
只一門之隔,便沒了自由之身。
丫鬟們跪地低聲哭泣,福禍難料,前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