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舉著手機出了一身冷汗。看到上面的內容, 下意識地扭頭, 看了一眼身後的三角頭。
他還躺在那兒, 沒有動靜,估計是睡熟了。
就憑這一句話,我當然不敢貿然出門。我快速按著手機鍵盤,想獲得關於這條簡訊的更多資訊。
沒有接收和傳送時間,這條資訊, 好像就是憑空出現在我的手機之中。連發信人的號碼, 都像是臉滾鍵盤滾出來的亂碼。
這到底會是誰?
現在還是半夜,要我出去, 到底要幹什麼?
雖然我心裡沒有底數, 可是為了知道真相,只能按簡訊上面說的照做。
我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 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我不太清楚三角頭的睡眠質量,所以只有在心裡面默默祈禱不要吵醒他。
不管會出現什麼,我直覺,給我發簡訊的人,或者東西,就在這扇門後。就算要殺要剮,也就在開門的一瞬間。
不過,我並不想被殺或者剮。我還是摸了摸手槍, 把槍套撥到一個順手的位置。要不要照做出門另當別論,但要是真的遇到什麼危及生命的事情,我不介意吵醒三角頭。
三角頭沒有醒, 倒是在我踮著腳偷偷摸摸出門的時候,小三角c醒了。它突然從盒子裡坐起來,一副被吵醒的茫然樣。我慌慌忙忙豎起手指按在嘴上,讓它繼續睡。
小三角倒是很聽話,往後仰倒下去一秒鐘迅速睡著了。
我鬆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三角頭,看上去他好像睡得很沉,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將手握上門把手,小心翼翼地擰開。怕門的轉動發出太大的聲音,我只慢慢開啟了一條能讓我擠過去的縫。
艱難地擠出去後,我卻發現,走廊上什麼都沒有。只是深夜的醫院走廊,一貫寂靜得有些恐怖。
我皺了皺眉,開啟手電筒向兩邊照了照。不說人,連個怪都沒有。就算跟我說護士或者束縛者會拿手機發簡訊我都認了,關鍵問題是,走廊上空空蕩蕩,讓我有種被耍了的錯覺。
難道說是在醫院外面嗎?
目前看來只有這種可能了,反正我有槍,有武器就是大爺,就算出醫院也不怕。
打定了主意,我回身再把開啟的門關上。
關上的一刻特別要小心,稍微重一點,就有可能吵醒三角頭。
我大概是以自己最蝸牛的速度讓門關上,然後再慢慢放鬆擰動把手的手,讓它複位。
三角頭沒發現就好。我鬆了一口氣。
不管什麼事情,我都希望馬上解決。現在就去醫院外好了。
可我剛一轉身,什麼都還沒有看清楚,只見自己的背後,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
我下意識地想要叫出聲,又給我自己憋回去了。
那是個人影,他逆著光,面目不清。這人抓著我的領子,走了兩步,猛地一把推進了隔壁的一個病房裡。
我趔趄了幾步站穩,聽見他“喀”地鎖上了門。我的反應夠迅速,拔出槍指著他,可是在我開槍之前,他轉了過來,正對著我。胸袋中的手電筒光線,猛地掃到了他的臉上。
“凱——”
我喊出的聲音停在了那個咬唇音,後面的部分,硬生生地被吞了回去。
這不能怪我。系統學得實在是太像凱文了。不管是五官還是那副有點欠打的表情,甚至是他身上那件不知道被我吐槽了多少次堪比中世紀審美的舊夾克,都和凱文一模一樣。
“你他媽的——”我突然意識到在這裡大吼大叫也有可能把三角頭給不小心喊起來,於是壓低了聲音,同時也壓下了心裡不耐煩的感覺,“你他媽的要幹什麼?
“我以為你見到我會很驚喜才對。”系統先生做出了一副被傷害的表情,不得不說他學凱文的神態學得真是像了。
我驚喜?我驚喜什麼,我半夜被叫起來,做賊一樣溜出來不是為了看他關於我哥們兒的模仿秀,順便傾聽他的嘲諷的。
回想起來,上一次看見他,還是在我第一次進入寂靜嶺時。那時候我是真的從頭發到腳趾甲都是茫然的,還對他佈置的任務一頭霧水,抱怨連連。
——等等,任務?
要不是看見他,我都要忘記我還有任務這件事了!
“你他媽,這段時間怎麼都不給我報個進度?”我埋怨道,“我都要被上爛了,還是不算攻略?”
他抱著手臂,卻一寸不離地靠在門上,像是防止我突然爬起來逃跑一樣。可我現在並不想逃跑,我只想這個該死的系統給我解釋清楚。
系統先生勾著嘴角,本來應該是很欠揍的笑容,卻在我慘白的手電筒燈光下顯得很瘮人,幾乎可以媲美恐怖遊戲裡最能體現製作者惡意的橋段。特別是,還加上他慢悠悠的聲音:“對啊,所以,我就是來恭喜你的。”
“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