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我感覺自己的嗓子有點沙啞,“神!和我他媽有什麼關系?!”
也許是他從我的聲音中聽出了我最後的一點動搖:“到底是不是,不如你自己去看看。”
他毫不恭敬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抬頭,這才發現,我們已經停在了走廊盡頭,一扇門前。
見我還在猶豫,他幹脆幫我開啟了那扇門。
門中的景象是曾相識。根本看不到房間有多大,因為它的邊緣都埋沒在了黑暗之中。只有正前方,房間的中央一盞聚光燈孤零零地照著,光圈中是一臺和二樓一模一樣的裝置。
就是它,我曾經在塞巴斯汀的指導下利用它,刺激腦部,進入了裡世界。
我曾經為了發動它,滿醫院去找凝膠,甚至遇上了新郎那個變態,還差點搭上了我的小夥伴。只是最後也沒用上,凝膠還被三角頭拿去做奇怪的事情。
而現在,我面前這臺機器,它的能源容器中,湧動著密度極大的綠色氣霧。只要按下開關,它就可以啟動。
“裡世界之所以叫裡世界,”男人的聲音從我的背後傳來,“就是因為它對映著你的意識最深處,你的潛意識。”
那麼就是說,我如果再一次用這臺機器進入裡世界,或許就可以得到真相——無論那是不是我想要的。
“這取決於你。”他事不關己似的道。
但他說話這句話之前,我就已經走上前,坐在了椅子上,戴好了頭盔:“聽著,我這麼做和他媽的該死的教會沒有狗屁關系。”
“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只在乎他自己。”他走到機器前,滿不在乎地瞥了我一眼,將手放在啟動按鈕上。
“等一下!”我掙了一下,但還是沒從椅子上起來,“最後一個問題,你是誰?”
他又看了問我一眼,這次顯得更要意味深長些:“魯維克。我希望你以後不會再見到我。至於我為什麼也會出現在這裡……”
他傾了傾身,以至於他臉上燒傷和縫合的疤痕在我眼前更加清晰:“因為我也討厭火。”
幾乎剛反應過來他按下了按鈕,我就失去了意識。
雖然沒有什麼概念,但感覺上,這次昏倒的時間,要比之前長一些。
再次醒來已經是在裡世界,不需要驚訝。
周圍似曾相識的場景讓我回憶了好一會兒,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之後,我才記起,這裡是教堂後面的那條走廊。
可是,我用手電筒掃了掃,壁畫上面,畫的和之前我看到的完全不同。先前祭司向我講解時,我也差不多看完了上面雕刻的東西。和她講的沒什麼區別,上面雕刻的是神之類的,有點像小時候看的聖經故事。
而現在,這一整面牆,上面卻描繪著慘烈至極的場面。
底部是無窮無盡的烈火,和我們在地下看到的一樣。在畫面上,烈火已經延伸到了寂靜嶺鎮子中。所有的房屋、街道,以及其中的人群,都經受著烈火的煎熬。
這火無邊無際,他們也無處可逃。人在這圖畫上顯得很渺小,也沒有多餘的筆觸可以描畫他們。但是就是那種寥寥幾筆的抽象表情,才顯得更為扭曲和詭異。
這些都還不算,畫面正中,用非常抽象的線條描繪出了一個惡鬼一樣的形象,正在從濃煙裡面顯形。
裡世界一片昏暗,隱隱約約還有些紅光,映在畫面上顯得更加恐怖。
我晃了晃腦袋,讓自己不要繼續去看上面的圖畫,而是專心於腳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