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想不出來,這個時候會有什麼來敲門。但既然對方還懂得敲門,恐怕就不是什麼沒有心智的怪物。
我能想得到的,只有那個在一樓前臺的護士了。難道她是看著我這個房間的水錶突然開始瘋轉,覺得我在浪費水資源,實在看不下去了才來敲門的?
雖然這也很荒謬,但我實在想不出其它的可能。
我慌慌張張地套上衣服褲子,反正待會兒估計還得重新洗,我總不能這麼光著就去給別人開門。一邊拴皮帶一邊急急忙忙地出了衛生間,抬眼一看,四個小三角頭還整整齊齊地坐在床沿,晃蕩著它們的小細腿兒。
沒來由地臉上一熱。不知道它們到底有沒有聽到剛才的動靜。怎麼說它們也應該是未成年人,要是聽到,我就真應該下地獄了。盡管我未成年的時候,好像也沒怎麼少看這種類似的東西。
我走到門前,仗著後面還有個三角頭,也沒做什麼防備,直接就擰開了門把手。
只開啟了一點,便看見門外,有一個陰森而又詭異的笑容。
看到他的一瞬間我的起皮疙瘩起了滿身。我愣了一下,在他正準備要湊上來的時候,我“咣”的一聲,用力砸上了門。
三角頭這時候也從衛生間出來,站到了我身後,還好他還知道要把那塊布圍著。
但他好像並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我也實在懶得解釋。正當我要回去重新把自己洗幹淨的時候,敲門聲又響起來了。
這次我是真的不耐煩準備開始罵了,但開口之前,又覺得和剛才不太一樣。這次的敲門聲沒有之前那麼大的動靜,要溫柔一些,感覺像是在試探。
再一想,剛才確實好像不止一個人影。
我扭頭看了三角頭一眼,他沒有什麼表示。我嘆了口氣,這才重新走回去,慢悠悠地又一次將門開啟。
這次我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可門後又不再是那張笑容驚悚的臉了。
帕克尷尬地站在門口,和尷尬的我尷尬地對視著。
在他的身後,“新郎”艾迪·格魯斯金捂著他那被我剛才一門板砸紅了的鼻頭。
盡管他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嚇人,但之前他做的事情實在是給我留下的心理陰影太深重了,到現在看著他,我下體還一陣陰涼。
“不好意思、打擾了嗎?”帕克還是很有禮貌的,我倒是和他交流起來比較愉快,不讓自己去看他身後的新郎。“我就是來說一聲的,我們準備離開這裡了。”
這種像鄰居要搬走一樣的寒暄是怎麼回事?
帕克也是厲害,這麼一來,把寂靜嶺突然搞得像什麼溫馨小區一樣。
我剛想接著他的話說下去,突然發現哪裡不對:“‘我們’……等等,你們?!”
帕克的目光突然遊離了一下,像是要轉過頭去看他身後的新郎,卻又沒真的轉過去。他這樣的舉動就已經讓我很匪夷所思,之前帕克是怎麼被新郎綁在床上差點閹了,就算他不記得,我可還記得很清楚。
帕克有些窘迫地咳嗽了一聲:“嗯……我們準備,先去附近的鎮子上。艾迪……嗯……他的情況好像穩定一些了,但是我覺得還是暫時沒辦法離開藥物。很顯然,這裡找不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旁邊的新郎也連連點頭。看他捂著鼻子的手上紅了一片,估計是被門撞出了鼻血。我一點負罪感都沒有,畢竟他之前直接把我擰骨折,這樣說是扯平了,我都還有點不服氣。
帕克和我也算是有互相救命的交情了。看見他能離開寂靜嶺,我是真心地為他高興。我伸出手想要和他握手,卻突然反應過來,害怕自己的手是不是不幹淨。
但在我收回去之前,手就被帕克握住了。
“你……你們要小心啊。”我結結巴巴,怎麼樣都覺得帕克和新郎呆在一起,會出什麼亂子。但轉念一想,在他眼裡我跟三角頭呆在一起,還同居,怕是更詭異。
“我們給你留了禮物。”新郎突然插話道,他的鼻音還是很重,發出來的聲音悶悶的。
我正想問禮物到底是什麼從哪兒拿,突然看見面前的帕克臉色變了。
他之前還是挺愉快的,這下突然沉了沉,神神秘秘的,靠近我,小聲道:“你在這裡也要小心,不是故意要嚇你。我們在四樓,有幾次,好像看見了……幽靈。”
作者有話要說:e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