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練聳肩,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檢查一下你們有沒有被喪屍咬的傷口。雖然這一種尚未明確,可是之前的樣本表示出其他種類的病毒有很強的傳染性,被咬者會在短時間內完成從人類到喪屍的轉化,所以如果被檢查到的話,必須立刻處決。”
他說的很正經,尤其是最後“處決”兩個字,咬得十分清晰,讓我的冷汗都流下來。不過很快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粗獷的笑容:“不過幸虧你遇到了我們,我們現在帶著解藥,被咬到了注射一下應該就不會有問題了。”
我正想說,還別說被咬,被那種喪屍靠近一點就直接變成燒烤了。卻猛然看到街角閃過一個很熟悉很熟悉的背影。
“怎麼了澤維爾?”薇薇安拉了拉我的袖子,讓我別又掉隊,“別心不在焉的。”
“我看見……”我說了半句,又沉默了。重新加快腳步跟上他們三個,“沒事。走吧。”
果真如莫爾所說,越往前走,喪屍就越來越少了。可是隻要一回頭,就能看見我們來的路上已經滿是屍體碎塊還有噴濺的血跡,簡直像是從修羅場一路殺過來的。
整個世界都充斥著死亡的氣息。我們四個人,完全被死亡包圍著。
面前的,也只有一條路,通向生還。踏錯一步,就是死亡。
“教練!小心你右邊!煙鬼!”
薇薇安突然大喊著,我也往右邊看過去。“煙鬼”,之前在對講機之中聽到過他們說,可是右邊的街道之上,什麼都沒有,空空蕩蕩的,就連普通喪屍都沒有。
怎麼回事?
“啊!!——”
就在我還在努力地找敵人的時候,“教練”突然嘶喊了一聲,而這聲音,又像突然被掐住,生生地斷在了空氣裡。
猛地一轉頭去看教練的狀況,嚇得我倒抽了一口冷氣。他的脖子好像被什麼繩子纏住一樣,並且越勒越緊。
又仔細一看,那壓根就不是什麼繩子!那東西是鮮紅的、活動著的……那是一條——舌頭!
莫爾大喊著:“在房頂上!”
同時我也發現了,沿著這條惡心的玩意兒伸來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在右邊房頂上,有一個枯瘦的畸形人影。莫爾想要射擊,可是他手裡拿的霰彈槍用來對付這麼遠的敵人,威力簡直還不如朝它扔紙飛機!
薇薇安反應迅速地舉起步槍,朝煙鬼開槍。可是這麼遠,縱是槍法再好,也不可能馬上將它殺死。
教練的眼睛已經開始向上翻,恐怕還不等薇薇安殺了煙鬼,教練就——
我當機立斷,知道自己的槍法幫不上忙,卻從口袋裡一掏,掏出指甲刀來,沖過去一把抓過那根纏住教練的舌頭,忍住惡心一刀剪了下去!
指甲刀的刀口實在太小,一下子沒法完全弄斷舌頭。而這一刀下去,那玩意兒還吃痛,開始像被人捉住的蛇一樣扭動著。
這樣一來,教練的脖子被絞得更緊,他的嘴張開,臉也被憋得紅紫。我知道一秒鐘都不能再拖了,一手將舌頭用力地拽住,另一手拿著指甲刀瘋狂地剪。
舌頭上力氣消失的一瞬間,我知道成功了。舌頭在我眼前斷開,但由於之前拽得太緊,失去著力點的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屁股死疼。但我只是齜牙咧嘴了一下,便馬上從地上爬起來,幫教練把纏在脖子上的舌頭拿掉。
幸好還來得及。教練雖然已經出現了明顯的症狀,但在大喘了幾口氣之後,還是勉強恢複了一些。與此同時,薇薇安也殺掉了在那邊樓頂徘徊的煙鬼,回過頭來看教練沒事,鬆了一口氣,從揹包裡掏出一個瓶子遞給他:
“喏,營養飲料,喝了會好些。”
本來在前面開路的莫爾,也因為這場變故不得不靠過來。他看了看教練的狀況,又抬頭看著剛才煙鬼出現的屋頂,慢悠悠道:“啊……你很厲害嘛,澤維爾。”
我有點摸不著頭腦了。聽他的語調,搞不清楚他這是在嘲諷還是真的在誇我。我寧願相信他是在嘲諷剛才當機立斷掏出一把指甲刀的我,因為我好像並沒有什麼可以被稱作“厲害”的地方。
修整了一下,我們繼續上路。喪屍的數量減少,導致我們循著它們來處的難度也增大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