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願意？”
古李氏見古秀麗半天還站在原地沒動，眉頭就皺了起來。
“大姐，快去給奶倒杯水。”
古秀雲壓下心頭的怒火，將地上的何氏給扶了起來，笑著對古李氏道。
“奶，你們要來這裡住，自然是沒問題的，不過，這事兒可不是我和我娘能夠做主的，這院子是外佬借給咱住的，一切自然得讓他來做主，你若是想住進來，我這便讓人去跟外佬說說，他若是點頭，我立馬去幫你和爺搬東西。”
古秀雲心下清楚，只要這些人住進來，以後想要趕出去，可就難了。
“什麼？”
古李氏聞言眼睛一瞪，隨即做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拍著大腿就開始嗷了起來。
“哎喲喂，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竟然養出這麼個不孝的兒子，自己被這個歹毒的婆娘剋死，撒手人寰也就算了，取個媳婦竟然不養兩老，就顧著自己逍遙快活，讓我們二老今後可怎麼活啊！”
古秀雲聞言忍不住撇了撇嘴，眼睛看向何氏，見母親面上有些猶豫，心裡也有些著急了，不等母親開口，便上前一步說道。
“奶，我爹到底是怎麼死的，咱們心裡都有一本賬，你也不用說什麼克不克的來氣我娘，這些年來，我爹日日出門做活，一有空閑就上山打獵，按說咱家的日子應該不難過才是，可是這十幾年來，我家過的是什麼日子，大家夥都有目共睹，家裡不但沒有一分錢的存銀，甚至連我孃的嫁妝銀子也是一分不剩，這些，可都是過了奶了手了。”
古秀雲輕哼了一聲，“您也不需要在我們這裡裝可憐，前些日子四叔欠下的賭債是怎麼還上的，大家心裡跟明鏡似的，我們不想跟您計較，你也別動不動就打我家的注意，否則這些事兒鬧出去，還不知道誰沒臉。”
“你....”
古李氏被古秀雲幾句話，氣得頭頂冒煙，指著古秀雲你了半天，憋的老臉脹紫，最後還是古月娥接過了話茬，對何氏道。
“大嫂，你咋任由秀雲這丫頭在娘面前胡說八道啊？看你把咱娘氣成啥樣了，還不讓她給娘道歉？”
古月娥走到古李氏身前，伸手順著她的背，“娘，你就別生氣了，咱們清河村誰人不知，大哥大嫂最是孝順的，又豈會扔下您和爹自己逍遙快活呢。”
聽著古月娥這明褒暗貶的話，何氏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險些沒站穩身子，古秀雲忙攙扶住她。
“大嫂啊，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再咋說，如今你們雖然分了家，可也是古家的子孫，又是長房，按理爹孃就是該跟你們一起住的，這事兒往哪兒說你們都不佔理兒。”
連氏也在一旁幫腔，“再說了，你家就算是發了財了，那也是古家的人，難不成還能連爹孃都不認了？”
“二嬸子這話說的，我們可沒有說不認爺奶，只不過，我剛才也說了，這房子是我外佬和外佬給咱們住的，戶主並不是我娘，你們能不能住進來，得問過他們，你們這般逼迫我娘又有啥用？”
古秀雲輕嗤一聲，將母親拉到了身後，冷聲道。
“若是爺奶非要住進來也成，改明兒我就去問過我外佬，看他同不同意，他若是點頭了，我們立馬就去老宅把你們全部都接過來。”
“看你這話說的，當我們都是傻子不成，不管怎麼說，這院子如今是你們娘兒幾個住著，讓爹孃過來住，還不是你娘一句話的事兒，哪裡需要這麼麻煩了，說的這麼好聽，不過是你們不願意盡孝的藉口罷了。”
連氏聞言卻撇了撇嘴，很是不以為然的道。
果然，連氏的一句話，便將古李氏氣的直哆嗦，猛的一拍桌子，喝道，“何氏，你瞅瞅你教出來的閨女，這是翻了天了啊！我當你是個好的，真沒想到你竟是如此狼心狗肺的家夥，背地裡給我使這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你剋死了我兒子古大川還不算，這是誠心想要氣死我老婆子是不是？”
“娘......”
何氏看著這樣的婆婆，淚如雨下，剋夫這兩個字，猶如一柄鋼錐，直刺何氏的心窩子，“娘，大川是怎麼沒的，咱們心裡都有數，自從我嫁入古家，可曾做過半點兒對不起古家的事情？我為古家當牛做馬這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我呸！”
不等何氏將話說完，古李氏一口濃痰就朝著何氏啐了過去，何氏猝不及防之下，被吐了個正著，頓時只覺得一陣惡心直沖肺腑，連連幹嘔了起來。
古秀雲也沒想到她會來這麼一招，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一時之間也覺得惡心無比。
“你的意思還是我這個老婆子虐待你了？”
古李氏還在哪裡喋喋不休的說著，見她們母女這般模樣，更加的生氣了。
“我這還沒老的不能動呢，你就開始嫌棄我老婆子了，若是哪天我和你爹不能動了，還不知道會被你們嫌棄成啥樣呢，我們願意住進來，那是給大川面子，你別給臉不要臉，你信不信我這就去找村長和裡正，將你們娘幾個除籍！我倒是要看看，離了我古家的庇護，你們還如何在這清河村生存！”
古李氏原本說這話，就是想要何氏母女服軟的，除籍和分家可不一樣，這若是除籍了，名聲可就徹底的壞了，自古寡婦門前是非多，沒了古家在後面，她們孤兒寡母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甚至連個戶口都落不成。
然而這次，古李氏並未等到何氏的求饒，反而聽古秀雲冷哼一聲，“那便除籍好了，左右古家有沒有我們娘幾個也沒差別，古家從未給過我們一天的好日子，以後就算我們過不下去，出去要飯吃，也不會要到你們古家頭上去。”
“好，好，好，這可是你們自己說的！”
古李氏這會兒也是被古秀雲氣的不輕，連說了三個好字，回頭就對古月娥道，“月娥，你去把村長和裡正都找來，今兒我就將這幾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給踢出族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