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混跡這麼多年，只一眼便看出了，眼前的少年，其實是個小姑娘。
這小姑娘穿著雖然一般，但是這個年紀能有這般氣度風華的，並不多見，更何況這樣面霜，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夠研製得出的，先不說這配方，單是研製面霜的成本就不在少數。
古秀雲也緊跟著落座，她秉著與貴人坊長期合作的想法，便也不隱瞞，如實說道，“小子姓古，這面霜的確是我家中之物，不知可還能入得了掌櫃的青眼？”
紅月的臉上雖還保持著笑意，可心中卻不由的嗤了一聲，這小丫頭年紀不大，卻是個厲害的，她若是看不上這面霜，至於親自下來談這筆生意？
紅月正了正神色，這才開口說道。
“既然小哥是明白人，那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這樣的面霜，不知小哥兒手裡還有多少？你們家這方子，可願意出售？我貴人坊的聲譽小哥兒大可放心，這方子的價錢，你盡管開口。”
“方子不賣，不過這面霜倒是可以談談，而且，我手裡還有一些跟這個差不多的東西，掌櫃的不防看著開個價，興許咱們可以長期合作。”
賣方子？古秀雲撇了撇嘴，開什麼玩笑，這東西可不是自己研製的，而是從淘寶上購買的資深品牌産品，她哪裡來的方子，更何況，即便是有方子，她還不自己留著生錢，拿出來賣豈不是傻了？
古秀雲的動作，自然瞞不過紅月的眼睛，不過，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有這樣的好東西在手，換了是她，也是不可能買方子的，她剛才也不過是隨口問問，能成自然是一大驚喜，若是不能，那也沒多少意外。
“若我貴人坊，出一萬兩白銀買你這方子呢？”
紅月再次加了砝碼。
“再多的銀子，這配方都不賣，更何況，這面霜只是我家新研製出來的次等品，又如何敢拿來賣給貴坊。”
古秀雲說的很篤定，可不是不賣嘛，這東西可不是她做出來的，哪裡會什麼配方，又怎麼去賣？
至於說次等品，也是古秀雲留了個心眼，萬一人家要是真打定主意要搶呢？自己這無權無勢又拿不出方子，豈不是等死，這麼說，也只是告訴對方，自己還能創造出比這更大的價值，如果對方是聰明的，就不會將歪心思打在她身上。
紅月盯著她看了良久，見她不似在開玩笑，不僅沉思了起來，良久才笑道笑道，“既如此，那咱們便在商言商，這東西雖好，但若是市面上哪裡都能買到，那便不值錢了。”
紅月將手中的陶罐放在了面前的案幾上，伸手端起沈六剛倒過來的茶水，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這才開口說道。
“既然我來到了你們貴人坊，那便是抱著十足的誠意來的，更何況，這東西的製作實屬不易，一月能有十瓶，二十瓶的，便已經不錯了，我也是不想麻煩，若是你們給的價格合適，我倒是可以只供你們貴人坊賣。”
古秀雲這話的意思也很明顯了，這面霜會不會流落到市面上，就要看你貴人坊的態度了。
對於這一點，古秀雲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的，不管在什麼時代，物以稀為貴是不會錯的，她不是不可以批次出手，但是這樣一來，時間久了，就只能是薄利多銷了，如今能有一勞永逸的法子，她當然不願意去操這份心了。
紅月聽到她這話，沉吟了半晌，最後一咬牙說道，“這樣吧，你這面霜，我出一百兩銀子一瓶，不過咱們得簽個契約，你得保證以後貴府出的這類面霜，只賣給我貴人坊，如何？”
古秀雲一聽這話，不禁挑眉，一是為這面霜的價格，二來則是為眼前女人的魄力和心計，這若是換了一般的莊戶人家，別說是一百兩了，就是五十兩，她也立馬就點頭了。
可古秀雲卻是個經過兩世打磨的人，這一百兩銀子雖然多，卻不足以讓她樂得找不著北，這紅月開的條件看似誘人，可這裡面卻有很多的限制，以後，就算自己手裡出了再多的面霜，再多的品種，也只能賣給貴人坊。
雖然這也是古秀雲原本的打算，可是被人這麼算計，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爽的。
“小哥兒應該知道，別說是清揚鎮，就算是在京都，我們貴人坊也算是首屈一指的胭脂坊，跟我們合作，貴府定不會吃虧。”
紅月沒想到，自己開出這麼誘人的條件，眼前的這小姑娘，還是一副不動如山，甚至身上還有股淡淡的疏離感，不禁有些挫敗，卻也再次開口道。
“貴人坊的信譽我是信的，不過，我這人向來實在，不喜歡拐彎抹角，這面霜優先提供貴人坊沒問題，不過，掌櫃的這要求，未免也有些欺我年少無知啊。”
古秀雲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紅月整個人一愣，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小姑娘竟然這麼難纏，雖然她心裡起初是抱著這麼一絲僥幸，但此刻被人當面提出來，便有些尷尬了。
“這樣吧，一百五十兩銀子一瓶，我家一個月供給貴人坊這樣的面霜十瓶，超過這個數量，若你們貴人坊有這個能力吃下，便全是你們的，而且今後若是有這樣品質的這類産品，都優先賣給你們。”
這話和紅月當初說的也就幾字之差，然後其中的意思卻相差甚遠，至少對古秀雲來說，就沒有那麼多的限制了。
古秀雲的話還未說完，紅月的臉色便有些不大好看了，古秀雲淡淡一笑，不等紅月說話，便接著說道。
“且不說這物以稀為貴，單單是這面霜的製作，就花了不少的心思，更何況，這種質量的成品，能百隻有一，那就非常不錯了，大多還是一些殘次品，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我一貨兩賣，掌櫃的覺得如何？”
這倒不是古秀雲要坐地起價，只是，這面霜她並不打算批次提供，價格能高一點自然更好，但是她也明白一個道理，人不能太貪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