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嘴可真夠毒的,人家那處疼你就戳那處,你大行了罷,就你大~”
“我就是大,天生的!”
白白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瞧見她們挺著身板正比著傲人的身姿,她不由回頭垂眼看了下自己,一時連背脊都塌了下來,提著一籃子菜低落地回了家。
伺玉已經起來了,見白白提了一籃子菜回來便上前接過,見她一臉不開心,不由愣住,“怎麼啦?”
白白看了眼伺玉擔心的小臉,也著實說不出口,便勉強笑了笑,“沒事,我就是餓了。”
伺玉一聽可急了,那神情彷彿白白馬上就要餓死了一般,連忙提著一籃子菜吃力地往廚房跑去,“等著,馬上就有吃的了!”
白骨見伺玉轉移了注意力,一時低落地進了屋,微微扒拉開自己的衣領往裡頭看了眼,只看見一點點小弧度,不由連力氣都沒了,只嘆了口氣走到窗子邊看著自己養的小蟲子。
這小蟲子從她一睜眼就窩在她枕頭旁抽抽搭搭淌眼淚,很是愛哭,可脾氣也是真的壞,每每一叫它的名字就嘶著牙怒瞪著她,彷彿恨不得一口將她咬碎了去。
白白睜著眼兒看了半響,見缺牙窩在自己搭的小屋子睡得正沉,便轉身出了屋,去伺玉那處撕了一小片白菜葉,又奔回窗子旁,將菜葉放在它屋裡的小桌子上,伸出細白的手指頭搖了搖它的小床板,“起床吃飯了~”
這小屋子裡應有盡有,她每天閑著沒事就會給它做些物件兒,費不了幾塊木板,是以它的屋子比白白的屋子還要豪氣,要什麼有什麼。
帝王蠱睡得正香,被硬生生搖醒了,不由白了她一眼,慢吞吞爬下了自己的小床板,爬向了小凳子,靠桌旁睡眼惺忪地吃著早上飯。
“缺牙,好吃嗎?”
帝王蠱聞言猛地僵住,吃得正香的白菜葉也不吃了,就死死瞪著她,神情很是悲憤。
白白察覺不出來,它眼兒太小了,根本看不出喜怒哀樂,見它一副吃不動的模樣,便有些擔心,“缺牙,你咬不動了嗎?”
帝王蠱狠狠呸了一口嘴裡的菜葉,沖著她呲牙咧嘴,發出一聲極細微的尖利嘶吼聲,一臉兇狠。
白白見著一排細白的小牙齒缺了好幾顆,一眼看去參差不齊,心都碎了,只愁道:“你的牙是不是再也長不出來了,這都快一年過去了,還是缺這麼多顆……”
帝王蠱不由瞪圓了小眼兒,一抽一抽地急促呼吸著,似乎傷得不輕,整隻蟲子直難過到扭曲,黝黑的小眼兒濕潤了一片,一連串細密的小淚珠嘩啦啦淌,後頭哭得顫抖起來,直難過地嘔吐起來。
白白被嚇到了,從來沒見過它哭到嘔吐,一時急得不行,忙抱起整個小屋子快步出了屋。
伺玉拿著菜刀,見狀愣道:“白白,你要去那兒呀……”
白白邊跑邊回頭,“缺牙傷心到嘔吐,我得帶它去一趟醫館!”
伺玉:“= =”
伺玉看著白白沒了影,不由自顧自嘀咕了句,這蟲兒可真雞兒能裝……還傷心到嘔吐嘞,怎麼愛演也不嫌得累……
白白抱著小屋子,直往同濟醫館那處去尋專門看缺牙的老大夫。
那大夫先前是個乞丐,不愛拘束,每每都是天為被地為席,沒銀子買酒喝了,便治幾個人,收點吃的喝的,日子久了醫術高超的高人名號也就出來了,找上門的貴人疑難雜症可多了,出手皆是闊綽,他便也安定下來,便和幾個大夫一道開了家醫館,沒事看看診喝喝酒 ,日子過得極為舒服。
他和家中的兄弟姐妹都極為熟悉,當然最喜歡得是壞脾氣的缺牙,他總說當初留下來就是為了給缺牙把沒了的牙養回來,結果琢磨了整整一年也沒讓缺牙長出牙來,是以缺牙每次看他都和仇人一樣,見面必要狠狠咬一口,白白一路小跑到了醫館,大清早沒什麼人,就幾個大夫學徒閑得磨油,正聚精會神聽著對街茶館裡頭說書。
白白找了一圈也沒見著老大夫,一時急得叫喚了聲,便往門簾子那處跑,堪堪到了簾子前,正要伸出手撩開簾子,簾子卻被人從裡頭撩開。
布簾掀起的風帶來若有似無的藥香,極為好聞舒心,眼前的人眉眼清潤,未語眼中先含三分笑,平白叫人心口一跳,盛夏的清晨竟叫人生出幾分如沐春風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