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後彷彿一道驚雷劈下,就這樣狠狠的砸中了我,嚇得我說話時音調突升差點就破了音,我知道我昏睡了很久,但是沒有想到竟然已經到了十日?也難怪初醒時見楚譽神情如此急切。
我說時還忍不住的撐著自己轉了身,但卻不料這一轉身又引來了方的才那陣眩暈之感,好像我只要動作起伏稍微大一些,就會心中翻湧,甚至還有強烈的嘔吐之意。
楚譽立刻上前檢視,然後輕輕地替我揉著額間。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楚譽替我揉著,我就感覺這種不適之感開始慢慢退散了,心中的那陣翻江倒海也開始漸漸平息。
“你剛經歷一場大劫,身子脆弱,如今又已經有了身孕,所以還是不要亂動的好。”
就在楚譽輕言輕語之際,我突地反應過來。
他方才說什麼?
他說我已經...有了身孕?
見我瞪著大大的雙眼,楚譽淡然一笑,然後便用手輕輕地敲了敲我的額頭,好像一臉的疲憊瞬間就消失全無,眼神之中也滿是寵溺之情。
“我...身孕?”
我細細的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小心翼翼的說出口彷彿是在等待確認,而楚譽肯定的點了點頭,眉宇之間藏不住的欣喜之意。
“大夫來看時已經仔細的把過脈,並且確認是喜脈,可你當時身子十分虛弱,因此大夫說這個孩子的存活也十分驚險,我們也不敢胡亂給你餵食湯藥,所以便讓廚房每日燉些滋補湯膳給你養著身子。你放心,如今腹中的孩子已經保住了,大夫說等你的身子漸漸恢復之後,腹中胎兒也會越來越健康的。”
楚譽說時的笑意,十分的好看。
就在這一刻,我突然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之感,好像這種感覺十分特殊,同我之前的歡喜和雀躍都不一樣,而且僅僅用笑和言語都已經表達不出來了,我此刻只能緊緊的抓著楚譽的手,微微的彎著嘴角,眼裡也不自覺的溢位了淚光。
我竟然,就要真的成為一個孃親了嗎?
我和楚譽,竟然真的就擁有了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了麼?
直到夜深寂靜,楚譽已經累得完全深睡的時候,我還睜著眼想著這令我不可思議的一切,好像是在經歷風雨之後,突然天空晴朗,山花盡開,這個孩子在跟隨我經歷瞭如此驚險的事情之後,還能好好的活下來,也許真是上天憐我。
又或許,是阿孃一直都在祝福著我吧。
就在我懷揣著這份驚喜準備入睡的時候,我卻再次聽到了夢裡的那一聲“阿錦”,那聲撕心裂肺,如同午夜驟雨一般的聲音,讓我突然驚醒,毫無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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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誰,如此悲慼的叫著我的化名,又為什麼我會在墜崖的那一剎那,產生一種強烈的熟悉感?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我竟然莫名其妙的夢到了堯胥慘死,阿爹病亡,而我也跌落了永劫不復的萬丈深淵,那種一回憶就會迸發的真實感,到底暗示著什麼呢?
阿蘇穆同我說,阿爹和堯胥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辦事,等到他們回來就一定會來看我,可是這都已經一年的時光,阿爹和堯胥卻一直沒有來看我。
我記得阿爹從來沒有出過遠門,他說羌勒不僅是他的族地,更是他的家,因為阿孃在這裡,所以他永遠都不會離開,而且羌勒一直以來都與鄰國交好,再加上如今我與後梁已經和了親,所以有了後梁的聯誼之情,羌勒境內外就更不會有什麼爭奪事宜,那麼阿爹和堯胥到底會因為什麼事去到遠方呢?就算真有急事去了遠方,也不至於一年不歸。
可是我一回想起夢裡的場景,我就膽戰心驚。
難不成阿蘇穆一直都在騙我?還是說阿爹和堯胥真的已經遭遇不測?
想到這裡,我便立刻阻止了自己,也欺騙自己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阿爹可是羌勒之主,身邊有數萬武士,誰人敢動他,而且堯胥武力那麼高強,又是將軍職稱,整個羌勒沒有幾個人會是他的對手,所以他更是不可能出事的。
對,沒錯,絕對不會有事的。
我輕輕的撫著自己的胸口,緩緩閉著眼呼氣。
可我雖是勸自己這般想著,但心中還是不安,我想要是有機會,我一定要查明原委,再次回到羌勒之時,我也一定要見到堯胥和阿爹。
我看了一眼床頭在黑暗中閃閃發光的彎刀,心中定了定,轉頭之際,只見楚譽熟睡的面龐,我盯著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才緩緩襲來一陣睡意,我閉上眼的時候,依舊緊握著楚譽的手。
月色朦朧,蒼茫的草原之上早就鋪滿了白霜。
羌勒的夜晚還是那麼的寂靜,那最高的山巔之上,也還是那麼的冷清,下面奔流不止的江水席捲著岸上的每一處泥土,燈火通明的宮殿之上,高高的屹立著只屬於羌勒的那一面旗幟。
一切都好像還同之前一樣,扶郎花也還是那麼的嬌豔。
但是身處後梁的我卻不知道,早在很久之前,在暗地裡洶湧的那股浪潮,就已經在我遺忘的記憶中席捲到了天上,然後就這麼一點一點,吞噬了羌勒夜空中,所有閃爍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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