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中的時候,天色彷彿更黑了,那碩大的圓盤被灰雲包裹的時候,貌似只能看見隱隱約約的亮光,朦朧之間,透露著一種幽深靜謐。
黑鴿在天邊飛翔著,深色的翅膀隱藏在黑夜之中,唯有那一雙銳利的眼睛,警惕的看著前方將要穿過的雲霧,縱身躍起之時,帶動了旁邊的一絲沙塵。
每每月圓,人們都將其看作為閤家團聚之日,託情思念之時。可是對於身處枷鎖之中的人來說,這樣美麗的時候,往往會成為他們心中的結,時常刺痛。
日夜依舊在輪迴,時光依舊在流逝,好像所有人的心目中,沒有人能動搖這世間約定俗成的種種,無奈之下,唯有把酒言歡之時,吹噓而談。
一壺清酒承載的愁思,隨著酒香飄到了夢裡。
暮色之下,邪惡之中,正義都顯得十分渺小,唯一的光點可能因為一陣突襲的風,而瞬間熄滅。
可是泥濘之間,終有人會不懼驚險,所向披靡,朝著陽光奔跑而去,融進光和熱之間。
世人皆嘆。
可是唯有奔赴才能抵達的地方,一定有獨特的風景。
蒼穹之下,無論善惡,終會有所分辨,百年之後,終會清晰。
有時候的一時,也會成為一生,所有的所有,在這蒼茫之間,都太過短小了。
在黑暗裡行走的人,都是懼怕光明的,他緊緊的低著頭,謹慎的踏著步子,沒有抬眼看天上朦朧的月色。
不難看出他風塵僕僕的樣子,好像是為了一件自利的事情,而做了另一件見不得人的事情一般,略帶心虛的眼神,低在了帽簷之下。
可還是被發現了,他頭上的那一束金冠,就算是在毫無光明的深淵裡,也會散發著光芒,幫他隱藏著他的恐懼。
看罷,楚譽收了扇子,離開了閣樓,收起了影子。
相比之下,劉氏之中,比夏宮還是要明亮一些。
我與夏亦瑤走至璃樓的西邊深處,發現在牆上的長卷之下,的確藏有一處暗門,夏亦瑤屏息聽著,好像是能聽到有機關軸動的聲響。
我們輕輕推開暗門,入目的是一處橋板,橋板之外,竟是眾多數層樓之高的巨大機械,連軸轉動之聲在耳邊迴響著,暗色之中,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我們站在橋板之上,看著這幅令人震驚的場景,瞬間竟有些愣了,這些機械之高根本看不見盡頭,就算是翻遍整個天下,應該也很少有人能做出如此精準複雜的機械來。
“我猜,這應該就是璃樓機關的內部控制之地。”
夏亦瑤突然開口,拉回了我的思緒。
“如此精巧的機械,很難想象到底連線著多麼複雜的機關。”
瞬間我便覺得,若是真要硬闖,僅憑我與夏亦瑤二者之力,根本不可能闖過重重機關到達最高層。
“你來看這裡。”
順著夏亦瑤所指之處,我看到了一個牆內隱藏的木質拉桿,想必這拉桿一定有什麼特殊的作用,既然在這暗門之內,那應該就是用來控制機關的,可能拉桿一下,所有機械都會停止運作,出現暗道,劉戩很可能每次都是透過這個去到最高層的。
我剛上手,夏亦瑤卻出言。
“小心,萬一…”
可是她還沒說完,我的手已經將拉桿拉下,一瞬間,方才的暗門突然緊閉,眼前的機械也劇烈的轉動起來,我心下一緊,立刻拔出腰刀準備隨時防備暗箭的來襲。
可是暗箭沒有等到,等到的是我們腳下的橋板突然鬆動,我與夏亦瑤互相攙扶著,只見那橋板隨著機械的轉動突然直直向上,速度之快叫我睜不開眼,只能感受著風的侵襲。
我腦中暈眩的很,貌似過了好一會兒,橋板才慢慢停下,穩穩的卡在了牆縫之中,夏亦瑤輕輕的拍了我的肩,我才緩緩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