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奚樾雖說是劉氏的大小姐,可是她很少在劉氏走動,每日除了在閣樓中繡花,頂多也只在院子裡賞賞景,喝喝茶。
之前奚寧在的時候,也還有些樂趣,可是她走了之後,自己身邊只有一個喜兒可以交心,劉氏中的其他人,她都不熟悉,如此一來,想要拿到劉氏護衛的命令,可就十分不容易了。
她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出什麼好的計策,畢竟還是整日待在屋子裡的大小姐,遇到這樣的事,除了盲目慌張之外,自然沒有什麼方法的,若自己是奚寧那樣古今精怪的性子也就還好辦事了,可偏偏自己這麼些年都是頂著劉氏第一才女的稱頭,性子溫婉內斂。
憂愁之際,眉頭緊鎖。
放眼望去,落葉在空中飄著,一搖一晃落了地,鼻尖淡淡的花香,似乎還參雜著一絲美味。
只見喜兒端著瓷盅緩緩走來,到了面前,放了手中的盤子,慢慢捻著絲帕將瓷盅開了蓋,頓時一股清香撲鼻而來,只見盅裡盛著銀耳羹,上面一層還撒了一點桂花,芳香四溢。
“姑娘用吧,這可是姑爺特地從江南帶來的銀耳羹,同劉氏的味道可大不一樣,聽說吃了,能夠有美膚養顏的功效呢。”
喜兒含著笑,這一段竟然說的十分自然。
劉奚樾柳眉緊湊著,彷彿更緊了一些。
“姑爺?”
她想著,自己如今可還沒有成婚,何來的姑爺一說?雖然父親已經給自己尋了夫家,可是也沒有這麼早就叫姑爺的道理。
喜兒這才發現自己將同下面的幾位姐妹議論時喜歡喚的二字,一個不留心講到了姑娘面前,煞的臉紅,心中不免慌了。
“姑娘,您與劉祺公子的婚事族長已經定了,雖說還沒有過門,但是我們下面,也都跟著大夫人口中喚的親家,而喚劉公子為姑爺了。”
喜兒這一番解釋,倒更讓劉奚樾覺得這碗銀耳羹,變得黯淡無味。
“你是跟著我的,還是跟著母親的?”
劉奚樾眼神銳利,如針一般降落在喜兒身上,喜兒見狀立刻跪地,行禮知罪。
“喜兒自然是跟著姑娘的,喜兒說錯話惹了姑娘不快,姑娘便罰奴婢吧。”
劉奚樾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想來這麼些年,她好像從未像今日一樣如此的情緒,喜兒應該也明顯是被嚇到了。
“你明知我心中有幸川,為何還這樣說話?”
只見喜兒頓了一會兒,隨後抬起頭的時候,眼中閃著淚光。
“姑娘,奴婢從小跟著您,對您的真心天地可鑑,所以自然是希望您以後可以過的舒坦,可那幸川一窮二白,您甚至為了他不惜暗中與族長做對,可若是此事敗露,您可曾想過後果?就不說被趕出劉氏,甚至還會有性命之憂,可是您若跟了劉公子,以後就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奴婢是不想您再犯錯了。”
喜兒這些心裡話,劉奚樾彷彿讀懂了,又彷彿沒有。
可是她心中認定的,已經不會再動搖了。
“所以,你說這些到底是真的為了我,還是為了你以後不用跟著我受牽連?你若是怕,我將你送走就是。”
劉奚樾輕聲的一句,卻迎來了喜兒的滿眼詫異。
“姑娘,喜兒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姑娘若是趕喜兒走,還不如直接殺了奴婢。”
喜兒流淚之後,劉奚樾拿出了手帕,然後俯身慢慢替她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