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我自然且毫不避諱的將他的手臂拉過來,然後拿出了腰間的藥膏,想著今日再上一些,明日也就快結痂了。
他身上的每一處傷口都很深,除了被割開了皮肉,甚至還刺進了骨頭裡,那種只是想想就會咬牙的疼痛感,紀淮竟然忍過來了。
“是誰要見你?”
我想過紀淮會問,但是在我心目中他一直是一個不怎麼喜歡去管太多事,摻和太多事的性格,所以我認為他可能不會這樣直白的問。
而我回答的也很平靜。
“夏兗各槡。”
“他一個人來的?”
“嗯。”
“那他真的對你挺好。”
我頓住的那一剎那,好像無意間看到了紀淮的表情,那種微微閉眼忍痛,還緊湊著眉的表情。
我輕輕替他在上藥的地方吹了吹,想著這樣,他應該會好受一些。
“他的確對我很好,但是我卻騙了他。”
我雖然說起來貌似雲淡風輕一般,但實則每次心中想到我是因為某些原因才不得不進了夏氏,成為了他的正妻的時候,心中總會感到愧疚。
“這不怪你,要怪就怪他生在了夏氏,成為了賊人之子。”
紀淮一提到夏兗滿吉的時候,語氣就會變得格外冷漠。
“紀淮,你是隻想殺了夏兗滿吉,還是想滅了整個夏氏?”
我問他的時候,他緩緩睜開了眼睛,我也想知道,這樣的問題,他自己是否認真的考慮過,清楚過。
他遲疑的時候,我還在小心為他上著藥,他沒有再因為忍痛皺眉,因為我知道他只要想到蒙氏被滅的情景,身上的痛也就不算什麼了。
紀淮微微嘆息的時候,我收起了藥膏。
“紀淮,雖然蒙氏被滅,但是我知道你心裡真正恨的只有夏兗滿吉一人,你的目的不是讓整個夏氏陪葬,只是想要夏兗滿吉付出代價,對麼?”
我問的時候,他還是沉默了。
有時候沉默,也就是預設了吧。
“所以紀淮,千萬不要被仇恨矇蔽了眼睛,你一定要看清前路,然後跟我一起走。”
我握住他冰冷的手時,他看了我。
他點頭說好的時候,還伸手去幫我理了額前的碎髮,這樣溫柔的紀淮,其實真的很好。
“我答應你。”
以前那個冷漠的紀淮,好像已經走遠了,現在在我面前的紀淮,好像是特別有溫度的,心是熱的。
不知為何,與他這樣一見如故的感覺,讓我覺得,一定是我離開了羌勒,離開了堯胥之後,上天重新給我送來了一個保護我的人,值得我珍惜的人。
他是紀淮,也是我的兄長。
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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