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了劉奚樾腳尖微動的小動作,她的手在袖子裡緊緊的抓著內側,從外面看,也能發現微微皺起了一小塊。
我等待著她的問題,可是她彷彿一直在遲疑,最終我包滿饅頭碎的嘴中忍不住吐出了幾個字。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會有幸川的手帕?”
她瞬間的抬眸,以及眼睛裡的光,都格外的清晰。
我強硬的吞下了口中的饅頭,然後盤坐在雜草上,順便伸出手清理了旁邊的一小塊,示意她也坐下。
畢竟她一直這樣不自在的站著,倒是讓我也不自在了,很多話,坐著說比站著好一些。
她順了順衣服,然後緩緩地坐下,這樣的草凳,恐怕她這輩子也只坐過這一次吧。
“你是不是還想問,幸川有沒有死,現在又在哪兒?”
我端起了籃子中的一壺茶,然後咕嚕咕嚕幾口下肚,不知為何在這裡同紀淮一起,竟然比我昨日一個人在廂房裡用膳要自在的多。
劉奚樾低頭,像是預設,又像是在逃避。
她如柳絲一般的秀髮,從額前滑落,一瞬之間倒真為她那清秀的臉,平淡的深色添了好多感傷。
“他…還活著麼?”
她小心翼翼的問,手指彎曲著,握的卻並不緊。
我回味著口中的茶澀,然後轉身定睛看了她。
“你放心,他還活著,手帕也是他親手交給我的。”
當我說罷,只見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嘴裡輕輕的呼著氣,應該是定了心。
而此刻紀淮微微閉眼,只是聽著。
我又從籃子中拿了一個包子,嗅了嗅只覺得無比的鮮美,咬下一口,鮮嫩的肉汁流淌出來,溢了滿口。
我一直都是喜愛這包子的,在後梁的時候就是如此,現如今吃了,倒真有一種回憶的感覺。
“那二位,又為何會進劉氏?”
劉奚樾的聲音比劉奚寧的要溫婉的多,聽著也舒服一些。
我用袖口擦了擦嘴,細嚼慢嚥一番後,緩緩說道。
“我們與幸川算是一路人,也是互幫互助,相互交易的關係。他當初將手帕給我,還囑咐我說若是我在劉氏遇難,便只需想辦法將手帕送到你手中,他說過你一定會幫我。”
她抬頭的時候,眼神中有一些猶豫。
我知道她在權衡劉氏與幸川之間孰輕孰重,我也知道讓她從中做選擇,是無比困難的。
“你們…想要我做什麼?”
她試探性的疑問,語氣處處都是小心。
我微微一笑,回道。
“幫我們從這裡出去,然後拿到劉氏的看門斬。”
我說的很堅定,而劉奚樾聽了,滿目的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