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口時,夏亦瑤依舊握著短刀低頭俯身。
“劉氏那邊,什麼動靜?”
他緩緩走出了一步,走到了殿門前,他遙遙的望著那城樓上插的高高的夏氏大旗,因為今日沒有什麼風,所以旗面順著旗杆垂直向下的垮著。
他的眼中,又多了一絲肅穆。
“稟夏王,據我觀察劉氏暫且沒有什麼行動,應該對我們還沒有懷疑。”
夏亦瑤這幾日連夜騎馬到了劉氏,那邊一直有自己幾位姐妹在暗中觀察著劉氏的一舉一動,再加上自己幾日的仔細勘察,也並沒有發現什麼蹊蹺。
夏兗滿吉滿意的點了點頭,目光由遠及近,看向了宮殿旁的幾個木屋。
“那便好,讓那幾個繼續盯著,萬一有什麼情況,一定要及時上報。”
“是,夏王。不過劉氏最近雖然沒什麼奇怪的舉動,但是聽聞他們當中有一批侍從叛變,逃避了劉氏,目前行蹤不定,也不知道其目的。”
夏兗滿吉突然轉頭,冷冷的盯著依舊俯著身的夏亦瑤,可是下一秒他卻突然變了眼神,緩緩上前,親手扶了她,然後才說了話。
“叛變的侍從,求生的慾望都極其強烈,就是不知道,他們識不識趣了。”
夏亦瑤點了頭,恰是聽明瞭其中的含義。
“明目張膽,自古以來就是死路一條,只有暗度成倉,才有可走的出路。”
夏兗滿吉仰著頭,好像透過這奢華的殿堂,能看到一望無際的藍天一般。
“亦瑤,你明白麼?”
夏兗滿吉轉著手中的金戒,目光仍然沒有落下,而夏亦瑤聽這句,到底明不明白,她自己也不清楚。
可能是耳朵聽明白了,心裡,卻不想明白吧。
她走出大殿的時候,竟然在太陽底下還覺得身上有點冷,可能是這夏宮的陰暗讓她這麼多年都沒法完全習慣吧。
自從那日聽了楚譽的話之後,她好像突然就有些別的念頭了。
她能很清楚的分辨什麼時候自己是快樂的,什麼時候自己像被壓制在鐵籠中的獅子一樣無法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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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麼多年在夏氏,一絲不苟,步步為營,可是竟然冷麵過度後還是覺得作為夏清的時候才是最輕鬆歡愉的日子。
可是在之前,她對自由從來沒有過任何的想法,她也並不追求歡愉,可是現在當她抬頭看著天空中高飛的鳥,她都會有一絲羨慕,她總覺得這個夏氏越來越不像從前的夏氏,西北也越來越不同於以前的西北,就連自己,也不再是最初的那個自己了。
她想這些的時候,腦海中糾痛萬分。
如果,她是說如果。
如果自己同普通人一樣,自小便平平淡淡的與爹孃生活在一起,雖然平凡且不富裕,但是她可以從醫,可以在西北的大街小巷中游走,她的手中拿的不是刀,而是救人的藥,那該有多好。
就這樣,她還是離開了夏宮,去了之前那個熟悉的林子,熟悉的木屋。
除了滿屋的草藥味,還有爀然的味道。
她的笛聲,依舊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