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人在經歷如此難以承受的錐心之痛時,只會下意識的屈服。
他看過了太多太多,只覺得世人都是如此。
但是楚譽和魏詢都知道,這樣是瞞不了多久的。
這不過是,一時的緩兵之計罷了。
大殿上的席散了,夏兗各槡離開時,還不忘在夏亦瑤的面前停了步子,微微挑眉。
“夏統領做的還真是出色呢,給譽王這般的人物下蠱都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怪不得父親如此相信你,小王我,佩服。”
夏兗各槡玩味的笑容和一字一句,都刺痛了夏亦瑤的心。
她手中緊緊捏著藥瓶,立在原地。
她此時的感覺,就同那時一樣,不過是用了相同的招數,先換取對方信任,或是博取同情,然後再無情的給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她早該習慣了,可是,她並沒有因為完成任務而滿足。
對於楚譽,她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彷彿在他的面前,自己可以毫無遮擋,自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楚譽,是第二個說相信自己的人。
兩個相信自己的人,都被自己深深的加害。
那夜,她假裝農家女,叫上夏氏幾個人手,去了楚譽和魏詢所住的客棧,假裝被壞人欺負,甚至為了顯得更加真實,她親自用捕獸夾夾傷了自己的腿,她看見自己鮮血直流,她也沒有覺得多痛。
畢竟,噬月蠱所帶來的疼痛,比這個要痛苦千倍萬倍。
她故意讓人在楚譽窗前扮作一道掠過,引他注意,然後自己假裝大聲呼救,一邊呼救,還一邊撕扯著自己的衣衫,抓亂自己的髮髻。
他來了,他入門的那一刻,她沒想過會是一個翩翩公子,彷彿凜然於世一般。
他的一舉一動,都透露著一種與年紀不符的成熟穩重,他不多言,說話簡潔。
他刻意的與自己保持著距離,只是因為,他心中念著他的妻子。
這樣的男人,簡直就是世間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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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亦瑤此舉的目的,不過就是為了探探他們的性格弱點,還有,探探他們的武力。
她依舊沒有想到,這二人的武功,甚至在她之上。
她本以為,作為後梁王室之人,頂多只是簡單的會些舞槍弄棒,畢竟,他們從小便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她錯了。
第二日,當她問他們所去何處時,她萬萬沒有想到,楚譽竟然答的是,回家。
他們此來西北,就像是陷入沼澤,只要一進入,只會越陷越深,可是他沒有絲毫猶豫,雲淡風輕的將這一次的風險,說成是回家,那一刻,她便知道這個男人多麼的不同,多麼的會隱藏。
她乖乖的回到西北將一切都告知夏王時,夏王給她的任務,竟是讓她下蠱。
“武力不足為患。畢竟武力再強之人,也抵不過噬月蠱的侵蝕。”
這便是夏兗滿吉的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