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詢一聽到野菜,頓時心中便好似湧上一陣苦味,他只記得行軍之時,吃過野草,那味道著實令人難以下嚥。
不過此時,他好像也沒得挑了。
“那便多謝了。”
楚譽說罷將馬匹拴在門前,拍了拍一路走來身上沾染的塵灰。
二人跟著進了屋,只見婦人家中空空蕩蕩,只有一張床鋪,一張桌,三隻椅,一口大缸,裡面裝著一小坨白米。
婦人端來了飯菜,楚譽和魏詢沒有多話,三兩下便強嚥著下了肚。
婦人隨後還端了兩碗渾水,放在二人面前,神色憂愁。
“二位,家中也只有些泥水了,我已經用細塞過了好幾遍,水也清了些,喝後了難免有些腹痛,忍忍就好了。”
楚譽感覺那碗水中還有些細微的雜質,西北的百姓,竟然都已經困苦至此了麼?難道那夏氏都不顧百姓的死活?
想罷,他端起那碗水,一飲而盡,只覺得口中有些微澀,並且那些雜質經過喉間時有些難受。
魏詢不想辜負那老婦人的好意,便也二話不說,一口飲了,過後他還接連咳嗽了好一會兒,只覺得舌苔上異常苦澀。
“老人家,您家中只你一人麼?”
楚譽用袖口擦了擦嘴後隨口問道,誰知那婦人卻因此陷入了一陣沉寂,停頓了許久,她才緩緩坐下,開了口。
“我的丈夫身患瘟疫而亡,我的兒子幾個月前被抓去當做僕役,為夏王修築宮殿,壯丁萬人前去,不過千人歸來,而我的兒子,已經永遠回不來了。”
說時,老婦人眼泛淚光,這樣的境遇,屬實悽慘。
“老人家,請節哀,您要相信他們在天之靈,一切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楚譽堅定的語氣,是在勸說,也是在給自己動力。
今日他見到西北此番情景,內心難掩的沉重。
這也定下了他一定要收復西北的決心,夏氏一族枉顧天下蒼生,根本就不配當西北的控制者,若是夏氏在位一天,西北百姓便會多遭受苦難一天,消滅夏氏,刻不容緩。
“自從蒙氏被滅,夏氏掌控西北,我們便過著黑暗一般的生活,夏王殘暴無性,根本不顧百姓生死,我想著若是有一天西北的人都死絕了,他才會發現自己的暴虐行為,是有多麼天地不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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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人絕望的眼神,令魏詢看了有些許動容。
他緊緊的握著拳,心頭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來。
“為何,你們不想著離開西北,去別處謀生?”
魏詢覺得,囚牢中的鳥,應該都是嚮往著外面的天地的,它們應該都是拼盡全力的扇動著翅膀,想要朝外飛去。
可是西北的人,一個個卻是萎靡不振,彷彿是他們喪失了與生俱來的熱血,只空有一副軀殼。
老婦人聽言無奈的嘆了氣。
然後還搖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