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方的百姓卻格外相反,他們爭先搶後的爭奪著牛肉,硬生生的往嘴裡塞,甚至在這樣的日子裡,還出現了有人直接被牛肉噎死的悲劇。
然而,沒有任何人在乎。
夏亦瑤只覺得眼前的這座宮殿,就像一個大牢籠,裡面的人都是像自己這樣面無表情的怪物。
她謝絕了旁邊的人遞過來的牛肉,抿了抿唇。
“父王成王之喜,兒臣敬父王一杯,祝父王壽與天齊!”
低位上的夏兗各槡舉杯,只見他較為俊秀的臉龐上,有些許胡漬,睫毛修長而根根分明,壯碩的身材穿著華貴,薄唇微揚,雖說他們二人是父子,但是乍一看,二人竟無什麼相似之處。
夏王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高興的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作為父親,對他兒子的嚴苛程度,就像訓練豺狼虎豹一般,他認為他的兒子,一定要是除了自己以外,最厲害的人。
自己唯一的繼承者,他只能嚴加管教。
孩子,就是應該聽話的。
夏兗各槡對他的父親,不敢有任何的不滿,他對他父親的敬畏之情,大過於親情。
他知道他的父親不擇手段的,創造了現在的一切。
而作為兒子,只能言聽計從。
在這裡,每個人心裡想的都是不一樣的。
百姓在想歸順夏氏,最起碼還有牛吃。
夏亦瑤在想,這西北的未來,會不會有雨。
夏兗各槡在想,他父王的位置還能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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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千裴在想,今日賞賜的那個婦人,該用些什麼手段比較新鮮。
而夏王卻在想,那後梁來的兩個人,什麼時候到。
把酒言歡之際,風塵席捲。
彷彿掀開了往事前塵,一幕幕的畫面,瞬間在夏王的眼睛裡浮現。
西北兩族的祖先,本都是後梁周邊戰敗國之間的逃兵,淪落於此,才建了夏蒙兩氏族,百年的時間,夏蒙兩族才逐漸強大,最終鎮定西北,但終屬後梁之國土。
數月前,西北還是夏蒙而立,晚間很寒,清早還會下著小雨。
當時是,蒙氏一族公主大婚,大婚當日,蒙氏首領蒙齊汗邀夏王前去參加婚宴,他們二人當時雖然已經對是否真正歸順後梁一事有了一些爭端,但是蒙齊汗想著,藉此機會,洽談一番,應該可以重修於好,還西北安寧。
當時是,夏王已經有了獨大志向,表面雖笑臉相迎,但其實兩面三刀。
當時是,夏氏殺手屠遍蒙氏死士,大街小巷之間,皆有屍首。
當時是,夏亦瑤握著短劍,看著地上倒下之人,雙手顫抖,鮮血順著手心滑落,然後她只給了自己一瞬時間定了心氣,之後便無情的轉了身。
當時是,晝夜之間,蒙氏卒。
夏王曾經覺得,自己以前也真的將蒙齊汗當成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