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著南雙,讓她好好休息,不要再碰任何雜事。
楚譽派人送來了上好的膏藥,但是隻見其物,不見其人。
那日隱青來給南雙送藥時,悄悄告訴我。
“王爺自那日後,便後悔不已,整日踱步在書房內走來走去,作為王爺,有很多事情他從來都是壓在心底不說出口,我跟在王爺身邊這些年,自是知道他的不易,卻也瞭解他的心思,王爺與落妃徒有夫妻之名,至今還未有夫妻之實,你一來,他便多了無數的心事,可見,他對王妃的用心。”
他將那藥放在我手裡時,我感受到了重量。
他的心思我自是不懂,但是我看到了他作為王爺,與我阿爹作王時一樣的身不由己,他若當著落妃的面偏向我,傳出去,於我於他,都不是一件好事。
我隨雖不通詩文,不知禮數,但是他的這種思慮,我還是知道的。
也許是因為我心儀他,所以當日見他護著落妃時,我的情緒才會如此激動。
我知道了心意,拿著膏藥,進了屋內。
那夜,南雙不在,我忘記關了窗,我睡時只覺得那晚風吹的我全身顫抖,但是又懶得起身,便湊合接著睡去。
朦朦朧朧中,有人替我關了窗,還撫了我的額頭。我睡意較淺,見到他憂愁的眉眼後,立刻睡意全無。
他起身準備走時,我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襬。
“你不睡覺麼?”
我輕聲問他。
他顯然是愣了,站在原地沒有回頭。
我裹著被子坐起身,用迷茫的睡眼看著他,他披著披風,遮住了他較為瘦弱的身軀,只顯得更為高大。黑髮全部用金冠束起,手上緊握著一把長劍,穿的是長靴,這副架勢,不像是睡覺,倒像是要上戰場。
“你…去哪兒?”
他這時才轉身,蒼白的臉上沒有神情。
“西邊叛軍起義,父王派我前去圍剿。”
他果真是要上戰場,定是離別前,來看看我。
“那你何時回來?”
“大概半月,不會太久。”
他嘴角微微一笑,應該是不想讓我擔心。
“那你,萬事小心。”
其實我內心想說的,想囑咐的話,遠遠不止這一句。
但是,千言萬語,都藏在了心裡。
“有這個,定能凱旋而歸。”
他展開披風,我的腰帶,緊緊的束在他的腰間。
我突然的不捨,擔憂,千萬思緒全部都湧上心頭。
“你手傷勢如何?”
他本想上前檢視,可是想了想,他沒有。
“好多了,已經不疼了。”
我還刻意的朝他揮揮手。
他微垂著眼,根根睫毛搭在下眼瞼上,濃濃的劍眉裡藏著的全是剛毅。
“若是大捷,我會寫家信寄回。”
他提著長劍,闊步而出。
我悄悄跟了上去,見他跨上馬背,拉緊韁繩,戰馬一聲驚呼,前腳高高仰起,他的披風隨風飄揚,逆風而去。
我停望了很久,直到尋不見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