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開了。
“上來。”侯琰聲音格外的冷冽。
傅明菲有些意外,他竟然讓她上他的車。
以前,可從來沒有這種事。
她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你怎麼突然來找我?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我去見你就行。”
“你跟靈姝關係好,我們兩家也是世交,所以,只要你沒有觸及到我底線,我還是接受你這個朋友。”侯琰看都沒有看她。
傅明菲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是從上車後,車裡的氣壓就變得極低。
這種氣氛,讓她想起了有一年,她去看望侯奶奶,侯奶奶就騙了侯琰說生病了,想他了。侯琰不遠萬里去看侯奶奶,結果侯奶奶是讓他接她一起回國。
那一次,他們在飛機上,他一言未發,冷漠的將她視為空氣。
他身上散發著好似從南極帶來的冷空氣,讓人無法靠近。
這一次,也如此。
“你,想說什麼?”
“你做的那些小動作,我都知道。無傷大雅的事,我不願意浪費時間。但是,事不過三。我的容忍度也是有限的。好歹也是名門閨秀,別做出一些行短才喬的事。”侯琰說著就丟兩個字,“下車。”
傅明菲整個人都是懵的。
她怔怔的看著他,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做了什麼?”
“你非得讓我說得那麼明白?”侯琰盯著她,眼神冷冽陰沉,“還是說,你把我當傻子了?”
“我沒有。”傅明菲深呼吸,“我只是不明白,我到底做了什麼,值得讓你親自跑來對我說教一通。”
侯琰眯起了眸,嘴角輕揚,勾起一抹譏諷,“華國第一千金,果然是個沒什麼含量的名頭。傅家花了那麼多心思在你身上,就沒有教你什麼叫不務空名,安分守己?”
他說的每一個字,就像一根針狠狠的紮在她的心上。
血流成河,他卻冷眼旁觀,恨不能再將她貶低的一無是處,踐踏她的尊嚴。
“是,我是徒有虛名,可我到底是做了什麼無法無天,為非作歹的事讓你這麼說我?在你眼裡,我就這麼的不堪嗎?”她的心很痛,心裡滿滿的都是他,可換來的是什麼?
從見面就開始變相的詰問她,開始嘲諷她。
她到底是哪裡讓他看不順眼了?又是哪裡做的不夠好,成了他最見不得的人?
侯琰沒有耐性跟她這麼耗下去,“你要是安分一點,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要再繼續,別怪我不念兩家的舊情。下車!”
“……”傅明菲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目光裡帶著憤怒,更多的是痛苦,“我就問一句話,在你心裡,我就真的那麼不堪嗎?”
侯琰那雙冷漠的眼睛裡彷彿要結冰,睨著她,“你以為你是誰?”
傅明菲受不了,她很怕再這麼熬下去,她會失控。
為了最後的尊嚴,不,她早已經沒有任何尊嚴了。
剛才這句話,就已經將她所謂的尊嚴和驕傲,全都擊碎了。
她咬著唇,笑了。
笑著笑著,她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呵,我懂了。”說完,她下了車。
車門甩上的那上一剎車,車子從她身邊風一樣的開了出去。
看著車子絕塵的影子,她一直強忍著的情緒,終於繃不住了。
她跑回自己的車裡,關上了車門,放大了音樂,再也無所謂什麼形象,嚎啕大哭起來。
呵,在他心裡……不,她從來沒有在他心裡過。哪怕是假設,都沒有。
他竟然,如此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