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微泛亮,一襲涼風從視窗的縫隙中吹入室內,輕柔的拂過躺在床上女子的面頰。
一個身著灰白長衫的俊美男子立在門外,他敲門之後許久也不見屋裡有回應,便伸手推開房門,大步的跨進了屋中。
夜陵來到床前,低頭看著床上的女子,只見她眉頭緊蹙,面色有點蒼白,額角溢位幾點汗珠,如一顆顆飽滿的水晶珠一樣滾落在枕上。
瞧她這幅模樣,怕是做了什麼不好的噩夢,他連忙握住她的柔荑,發現她的手此時有些冰冷,瞬時心裡升起一抹擔憂,剛要開口去喚醒她之時,她猛地睜開雙眼,從夢中愕然驚醒。
她剛脫離夢魘不久,心頭的餘驚還未了,目光有點呆滯,漂亮的瞳孔裡映著一張俊顏,待那張俊臉逐漸放大時,她才驀然回神,驚訝過後發現他們的距離太近,給人一種微妙的曖昧感覺,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頓時,唐錦棲的心突地一收緊,略有緊張的問道:“你,你要幹什麼?”
他嘴角微勾,揚起一抹似笑非笑,邪魅而不失溫雅的笑意,輕輕的拂了拂貼在她嘴角髮絲,反問道:“我對你,還能做什麼?”
這一刻,她感到尷尬無比,很想找一個地洞鑽進去,立馬轉換話題道:“夜陵,你為何會出現在我屋內?”
他抬起頭站直了身子,聲音溫潤如一汪清泉石上流,徐徐的飄入了她耳中:“我若不來,你怕是要誤了時辰。”
錦棲猛然一驚,一下子想起今兒個是出發去女人國的時候,馬上翻身爬起,要下床之時又被他攔住:“不急,還有半個鐘的時辰。”
她聞言鬆了口氣,轉眼又皺起了眉頭,微微嘟嘴不滿道:“你耍我。”
“哪有。”他還是那一副溫潤如玉似竹的樣子,笑若春風拂面,彷彿能感染周圍的一切,挑動了錦棲某根敏感的神經。
須臾之後,她目光一怔,恍然清醒,知道自己剛才被他的笑險些迷惑了,心裡便覺得極為不自在,不悅的說道:“剛剛是誰說的我若不來,你怕是要誤了時辰。”
“哦,此話非你所想的那樣,我的意思是,我若不來,你怕是要誤了起床的時辰。”
“你……”錦棲滿臉黑線,啞口無言。
夜陵看著她那張漂亮的臉上寫滿了不開心,這才收起眼底的戲謔之意,再次坐到床邊輕喚她:“小棲……”
他後面的話還未說出口,她便扭頭,像個未長大的小孩一樣賭氣:“哼!”
夜陵無奈的淡淡一笑,隨後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來,修長的玉指輕輕的拂了一下她額角的青絲,接著緩緩的將之掠到她的耳後:“小棲,小棲……”
異常溫和的聲音如風般飄進她耳內,使她莫名的不由地一怔:“夜,夜陵……”
夜陵傾身貼近她的臉頰,薄唇靠在她的耳邊:“今日你又做噩夢了,夢裡夢見了什麼?”
他的話聲似有極強的蠱惑力,令她心頭一窒,兩頰浮現淡淡的微紅:“噩夢……”
她努力的去回想所做過的夢,卻怎麼也想不起,印象最深的是一段琴聲。
那琴聲很熟悉,好像是師父的琴聲。
“我不知道,只記得自己似乎被困在一個地方,後來聽到了琴音,再後來就醒了。”
驛站內,李玥站在屏風前,望著牆上掛的一副山水畫。
而木環站在屏風後面,低頭抬眸瞧著李玥的背影:“公主,要啟程了,淨無禪師他……”
“本宮,已有主意。”
登時,木環心覺不妙,試探的問道:“那公主打算如何,是現在放了禪師?還是?”
“放了他?”李玥臉色微變,語氣冷了幾分:“哼,本宮為什麼要放了他!本宮之所以接下出使女人國這差事,為的就是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