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片慌亂,濃煙有毒,吸入肺裡,咳嗽一片,大家你撞我,我推他,他又踩到了你,一系列惡性迴圈下,整個後臺都是尖叫聲。
前臺的人不明就裡,還在討論著停電的事,紛紛譴責學生會辦事不利,這麼大型的晚會居然會停電。
但也就半秒鐘的樣子,大家紛紛聞到了刺鼻的味道。
“什麼味道,好臭。”
“好像是煙霧。”
“快看,後臺是不是著火了?”
……
看到火光的那一刻,尉遲陌身上的慵懶如鏡花水月一般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肅穆嚴謹得近乎冰冷的神色。
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彈力座椅立馬收起,一手啪一下撐在桌子上,用力一撐,身體輕巧如燕的越了出去。
楚源跟著站起,雙手一拍桌面身體前傾,在後面大喊:“哎,你別去啊。”
尉遲陌拔腿狂奔,“阿離還在後面,你不用來。”
楚源作為帝都大學的教授,在這種時刻不得不承擔起疏散引導同學的重任。
禮堂的正門,偏門全部開啟,雖然有人引導,但危險死亡盡在身邊的那一刻,又有幾個能保持鎮定和理智,騷亂在所難免。
更何況斷了電,禮堂比外面的天還要黑,只能靠著後臺的火光勉強分辨方向,現場不可避免的發生了小規模的踩踏事故,騷動、慌張、害怕、急躁充斥著整個禮堂。
“大家不要擠,不要擠!!”
學生會的人第一時間引導著觀眾,但他們嗓門再大依舊抵不過眾人的聲音,他們嗓子都喊啞了,效果卻並不理想,禮堂裡依舊混亂。
司夜發現不對的那一刻,其實是和尉遲陌一同站起來的,他拔腿衝向後臺的那一刻,郝甜精準的抓住了他的手。
郝甜的聲音含著絲絲顫抖,“司夜,你要去找蘇離姐姐嗎?”
司夜頓住了腳,聽到郝甜的聲音,他才想起身邊還有個坐輪椅的郝甜。
他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一邊是陷在火場不知生死的蘇離,一邊是行動不便的郝甜。
更何況此刻還沒有燈,外面天又黑了,連星星都沒一顆,更被說月光了,身邊的同學全部亂套了,若是發生踩踏事故,那郝甜可能會活活被踩死。
司夜緊緊抿著唇,心裡是從未有過的割裂焦躁,他不知道該作何回答,他回答不出,初戀還是良心?
郝甜覺得司夜真是被養得太好了,若是他那個毫無道德廉恥的表哥,管你郝甜張甜李甜,一條人命還是兩條人命,或者這一整個禮堂的人命。
他表哥看都不會看一眼,更別說猶豫了,在他表哥心裡,什麼都比不上自己的心上人重要。
郝甜很輕的笑了一下,像是安慰他,“我沒事,你快去吧。”
郝甜鬆開了手。
司夜詫異的看向郝甜,郝甜含笑的眸子裡映照著火光,司夜死死的咬住了後牙槽,更難抉擇了。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但其實也就一兩秒,司夜果斷地的蹲了下去,不由分說的背起輪椅上的郝甜。
郝甜啊了一聲,還未回過神來,司夜已經揹著他跑向了最近的窗戶。
“等等,”郝甜叫住他,提醒道:“我們可是在二樓!”caso.
若是她腿腳好,二樓根本不在話下,可是,現在她的人設是坐著輪椅的傷殘人士,就這麼下去不得……斷個腿啊。
司夜已經踩上了板凳,把郝甜放在了窗沿上坐著,接著他利落的爬上窗沿,聲音平靜,“沒事,不用怕,我先跳下去,然後你再跳下來,我接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