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打了個飽嗝, 道:“啊?你說什麼?”
“就是我母親有沒有特意叮囑過你什麼事?”
小黑想了想,回道:“沒有啊, 就是讓我跟緊你,別讓你亂跑而已。”
阿沅有點懷疑地盯著它看,道:“其實我出來時就感到有些奇怪,為什麼母親這麼快就叫我出來歷練。”
“難道不是因為見你老是跟著滑頭鬼混, 所以幹脆讓你自己出來試著闖蕩一下嗎?”
阿沅喃喃道:“雖然這麼說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但是感覺很奇怪啊,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父親也去閉關了?”
與此同時,浮春之鄉那邊, 玉藻前看著水鏡中阿沅疑惑的樣子, 輕笑了一聲, 說:“哎呀, 看來阿沅是有所察覺了。不過, 你覺得他能猜到我們的真正打算呢?”
此時在玉藻前身邊的, 赫然是本來應該已經去閉關的徐航。
不過確切的說, 這並非是本尊,只是徐航用一縷頭發製作的, 留在外面的分身而已。
真正的徐航確實仍在閉關, 而分身會在他出來後消失, 然後將這段時間裡經歷發生過的事的記憶都轉回到本尊身上。
自封神一役後, 人族大興已成大勢所趨,即便在再惡劣的環境下,人類依舊能夠逐漸繁衍的越發昌盛。只是天地間能量也是有定數的, 人類繁衍的繁榮昌盛,伴隨著的就是天地間靈氣的不斷減少。而靈氣的衰減,主要就體現在了修行者數量的減少以及越來越難晉升到高境界,還有妖怪的數量也在減少,能企靈智的越來越少,就算有新妖怪誕生,也不會是厲害的大妖。
這樣一步步發展到最後,神秘將會被科學所取代,這個世界將真正由普通人所掌控。
徐航如今所處的時代倒還好,不過也已經不能和平安京時期比了。有鑒於他曾經離合道只差一步,其實已經接觸到一部分世界的規則,所以盡管目前還是金丹,但徐航在對天機的預感上,已經遠遠超出金丹修士的能看到的範圍。
隨著他到了金丹後期,徐航就已經隱隱意識到,以當下環境,這次升元嬰恐怕十分勉強,就算能成功晉升元嬰,但隨著幾十年後戰國結束。每逢大亂之後必有大治,天下安定下來,人口會進入一輪快速上升期,靈氣只會越來越少,而元嬰到化神所需要的靈氣,顯然已經不是這個世界所能提供的了。
這種情況下,修士通常有兩種出路,一種就是前往靈氣更加充裕的其他世界,這是大部人會選擇的,但徐航現在已經在這裡紮根下來了,親朋好友都在這邊,他不大想放下大家。所以,他決定用另一種方式,只是這種方法的達成條件比較麻煩。簡單的說就是透過成就大功德,讓自己一步登天。
不過想達到成就大功德不是件容易的事,能做到的基本都已經成聖了。而徐航經過數年的預測和研究,最後想到一個折中的方式。雖然不能像女媧造人這麼大的功德能讓人一下子成聖,但這麼番操作下來,他起碼能達到化神期。
其實世界的發展也是有主線的,透過改變在主線範圍內個別人員原定的命數,使得原來事情的發展軌跡産生細微變動,即便這變化在此時微不足道,但就像蝴蝶效應般說不定會在未來造成巨大改變,而這變動所産生的能量便能成為他突破境界的關鍵。
徐航留在外面的化身淡淡地說道:“以阿沅的機智,即便沒能猜透我們的想法,想必也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玉藻前掩嘴笑道:“說得也是,不過說起來,你這次閉關要多長時間?看得到吃不著也太讓人難為了吧?”
“……”化身面無表情道,“若無意外五十年內可出關,當然,也有可能會過百年。”
玉藻前扁扁嘴。
再回到水鏡的另一邊。
阿沅繼續說道:“以前雖然也跟著滑瓢叔叔出來過,但那時候被他們保護著,去的也都是安全平穩的地方,這次出來,我才發現原來這世道遠比我原本所接觸到的要艱難。”
小黑點點頭:“嗯嗯!所以阿沅少爺你應該知道你能夠在一個和平美好的環境裡長大有多不容易了吧!”
阿沅沒應和它這句話,而是道:“我記得父親曾經說過,鬼神和世間興衰是有密切關聯的。如果當權者昏庸無道,民眾怨聲載道,那鬼神也會變得腐敗骯髒,最後將國家推向滅亡使得世間戰火紛飛,生靈塗炭。但相對的,若是當權者清明廉潔的話,人民生活得幸福,世間欣欣向榮,那麼妖魔鬼怪也要避其正氣,不敢肆意作亂。”
阿沅說道這裡頓了頓,結合自己這段世間瞭解到的,說:“如今的日本便是前者,但是這種情況不會長久的持續下去。天下久分必合,久合必分這是規律,戰國持續至今已經將近百年時間,也差不多該到統一的時候了,可是現在依舊妖魔肆虐,神道黯淡。據我所知,自從四魂之玉從未來回到戰國並且變成無數碎片散落在日本各地後,妖魔之間就掀起各種與四魂之玉有關的鬥爭。沒猜錯的話,四魂之玉應該就是戰國要走向和平的最後一個關口了,如果四魂之玉能夠消失的話,沒有了這個不穩定因素的影響,那日本將會從目前的戰亂走向統一。”
說完,阿沅看向眼前的小黑和邪見兩個,發現兩個妖怪都變成了蚊香眼。
“阿沅少爺,你說的事情好複雜啊,小黑聽不懂。”
“你們這些大妖怪的想法果然很複雜。”
“……”阿沅滿頭黑線,有點鬱悶不是在和聰明人說話,只好簡單的說了下自己的總結:“總而言之,就是能夠集齊四魂之玉讓它消失的話,戰國就會走向結束,然後因為這件事是和國運天命有關,所以我父親作為神明是不能直接插手幹預,所以就派我出來,代他與完成某些事情,我要是沒猜錯的話。”
目前爭奪四魂之玉的妖怪中,從智謀和行動力各方面來看,最有力的競爭者是奈落無疑。而奈落想要四魂之玉顯然不是想做好事,換而言之,奈落便是那個阻力。
邪見擺擺手道:“算了算了,反正人類的戰爭和我們也沒多少關系。”
“不一定哦。”阿沅說,“我父親說過,世界的未來是在人類手中。”
邪見一臉懵逼且難以置信:“怎麼可能!人類這種弱小又短命的東西。”
阿沅沒再說什麼。
……
鈴把捉到的小魚拿給森林裡那個受傷的妖怪,然而對方並不領情,冷漠道:“我不會吃這些東西。”
雖然對方態度冷冰冰,但鈴還是露出個笑容來,在她看來,對方沒有攻擊自己,只是純粹說這麼句話,不像大人傳聞中會吃人的妖怪,果然和那個狐貍哥哥一樣是個好妖怪。
鈴沒有理會殺生丸的拒絕,把魚放下後就離開。然後想到了今天下午時見到的那個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狐貍妖怪,那個狐貍哥哥說明天還會來找她,鈴有了點小期待。
就算對方沒有帶今天這樣好吃的食物來也沒關系,她只是想要像今天一樣,會有人主動和自己說話,還會摸摸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