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航他們來到時, 有不少看熱鬧的妖怪也來到了神社門口。
而神社的正殿裡頭, 三個從外地來的小妖有些忐忑不安。
一隻長得像鯰魚的妖怪忐忑不安道:“我說,這麼做真的沒問題嗎?妖怪去供奉神明,怎麼看都很奇怪吧?”
“囉嗦!”這次說話的是個腦袋大戴著荷葉帽子的妖怪,雖然看起來胸有成竹的樣子,但實際眼睛忍不住在暗中打量正殿裡擺設。這裡的神社有點倒是和外面的神社相比顯得特別的,就是四處都可見狐貍的痕跡, 雕像、壁繪、裝飾等等, “所以我們真正要獻給的物件是玉藻前大人啊!”
鯰魚妖怪還有個穿僧袍的小妖齊聲道:“原來如此!真不愧是大哥!”
三個妖怪重新老老實實的安坐好, 等著這裡主人的到來。
沒多久,他們就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還不等他們回頭看,就換成是在他們正前方上面傳來道聲音。
“聽說你們有寶物獻上, 是有這件事嗎?”
說話的實際是玉藻前,不過現在這幾個小妖別說抬頭,連保持住鎮定就已經很不容易。
大妖怪對普通小妖的震懾是碾壓性的, 盡管只是聽見對方的聲音,還沒抬頭看到對方的樣子, 但光是聲音就足夠讓這幾個小妖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是、是的!”剛才在和另外兩個小妖說話時,還是很有自信的妖怪,此時卻是變得哆哆嗦嗦,話都說得斷斷續續,“大、大人!這是我們從人類那裡得到的一把好刀。”
說著,他忍住想要顫抖的沖動, 將背在身上的包裹解下,開啟後裡面有個長方形盒子。
這盒子很長,其實在一進來時徐航就注意到了,因為這長度和幾個小妖的身高相比簡直形成鮮明的對比,大概這盒子長度大約就和小妖的身高差不多,甚至還長一點。
“人類的刀?”玉藻前挑挑眉,有點被勾起好奇心來。
不是他嫌棄人類的刀,只是從整體上來看的話,人類鍛造的刀和妖怪鍛造的刀相比,受材料和鍛刀者的實力差距,人類的刀是比不上妖刀。不過偶爾也有極個別人類的刀,由於一些特別的原因,所以得以成為不遜色於妖刀的存在。
譬如說某些神社裡供奉的刀,因為在神社中長年累月經受靈氣和信仰的蘊崇,所以成為有辟邪效果的神刀。也有些是由於得到過神明賜福,又或者是由於斬殺過妖魔,使刀有了震懾邪祟的煞氣。
至於眼前這把……
玉藻前在小妖開啟盒子後,就露出略微驚訝的表情,道:“哎!是這把啊。”
底下來獻刀的妖怪心裡咯噔一下,以為玉藻前他們是對眼前的刀不滿意。急忙道:“大人,這是有神明祝福的刀,絕對不會遜色於普通妖刀!”
然後他聽到上方又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嗯?難道你知道這把刀?”
底下的妖怪好奇著這開口說話的誰,不過感覺也不會是普通的家夥,頓時閉嘴不敢打擾上面的對話。
玉藻前掩嘴笑道:“說起來,這把刀可是在禦饌津協助下鑄成的。”
徐航對日本的刀劍沒什麼瞭解,於是在徐航疑惑的注視下,玉藻前走到幾個小妖面前,將那把刀拿起。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刀是叫小狐丸吧?”玉藻前將刀從刀鞘中拔出,刀身上折射出的寒光讓人眼前一亮,“但這把刀不是應該在公家那裡的嗎?你們是怎麼得到的?”
三個妖怪臉色一變。
“我、我們……”
徐航看他們的反應,也大概猜到了,嘆道:“果然是偷來的吧。”
見被猜中,這幾個妖怪頓時喪著臉,並跪地哭求道:“哇——!對不起!是我們隱瞞沒說清楚,其實我們只是太想進到這裡居住而已。”
徐航看他們身上沒什麼血氣,雖然小偷小摸行為不大好,但好歹沒做出什麼傷天害理謀財害命的行為,對於妖怪來說已經算不錯了,所以徐航也不苛責他們了。
“如果只是想在溫泉鄉裡定居,這裡是一直都開放歡迎啊。”徐航道,“不過如果是想進入浮春之鄉的話,就算是獻上寶物,抱歉,我也不能破壞規矩答應你們。”
然後看回玉藻前手中的刀:“至於這把刀,我會聯系禦饌津過來取走的。”
在徐航說出第一句話時這三個妖怪就有預感會被拒絕,現在得到確實是拒絕的答複時心裡也不是太意外,只是仍然感到失落罷了。
徐航看到幾個妖怪垂頭喪氣的樣子,透露道:“不過你們要是一直表現得良好的話,說不定將來裡面要增加居民的時候會有機會被選中。”
浮春之鄉裡現在利用到的地方連百分之一都不到,事實上要是徐航樂意的話,那裡面完全能居住上過萬的妖怪,只不過數量太多難免出現管理問題,而妖怪們大多數是偏向本能行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其實也只是徐航不想給自己找太多事做,所以限制著裡面妖怪的數量。
不過如果是無害善良的妖怪,他也會網開一面容許對方進去居住。
三個妖怪一聽,瞬間打起精神來:“真是太好了!感謝大人您的寬容!”
原本以為被對方看出他們的偷盜行為後,別說進入浮春之鄉,連留在溫泉鄉也不可能,畢竟聽說神明都是疾惡如仇,容不得一點汙垢的。現在對方還同意讓他們在溫泉鄉居住,而且將來說不定能得到進浮春鄉的機會。
為首的妖怪在感謝之後,有些激動的抬起頭來,然後就看到穿著白色羽織,俊逸而氣質出塵的徐航。可能是因為受神社的氣氛渲染,讓人感覺眼前的男人縹緲難測,好像隨時會騰雲駕霧回到高天原上的感覺。
神明住的地方是叫高天原吧?沒什麼文化的小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