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航搖搖頭:“不,你只是放不下身上的責任。但我是個無牽無掛的修行者,自然能夠安閑自在。”
徐航又與晴明聊許久,最後或許是因為將苦悶都傾訴出去,徐航走時,晴明又恢複平時那風度翩翩的模樣。
接下來的日子,徐航依舊是隔三差五進宮作畫。
在替天皇與寵妃登子畫完後,剩餘的其它後妃便是按照她們的妃位等級作為順序,從高到低的畫下去。
經過半個月時間,在後宮中比較有地位的後妃他都為她們畫完了肖像,開始到女官。
“今天要畫的是哪位殿下?”
雖然徐航這段日子能夠經常出入皇宮,但在皇宮裡也不是能隨意行走的。
基本上每次來到,都是由宮人帶他到一個院子中,而他所要畫的那位後妃則在竹簾背後等待。然後徐航畫時,竹簾才捲起,他坐在院中,與後妃隔了四五米遠的距離。
帶路的宮人道:“是不日前入宮,獲聖上賜名玉藻前的女官。”
徐航聞言腳步慢了半拍,宮人沒有察覺,自顧自地繼續道:“她是武士家的女兒,沒入宮前叫藻女。真是可惜了,如果她早點進宮,以那樣的美貌,定能得聖上的寵愛。”
這宮人為徐航引路多次,徐航待人一向有禮,加上相貌正是時下的人所喜。再加上她這樣長居宮中的命婦,難得見到如此俊俏的青年,欣賞到美色,心情也愉悅不少。所以次數多了,這宮人與徐航熟悉起來,當徐航進宮為後妃作畫時,偶爾會透露一二資訊,哪些後妃家勢厲害,如今朝中有人,哪些在天皇面前較得寵愛雲雲。
為了能把持朝堂,如今宮中名位高的後妃,皆出自藤原氏,所以宮人提到武士出身,便是想說這位女官出身不高,不必怕得罪了會有什麼事。
在聽見玉藻前的名字時,徐航心裡難得的有片刻絮亂,然後聽宮人的話,看來玉藻前此時也才剛進宮不久。
因為想到之前在聊齋時,玉藻前態度中透露著自己與他關系不淺,甚至比較曖昧,所以現在徐航忍不住在想,莫非自己最初與玉藻前的牽扯便是源於這次宮廷作畫嗎?
不管如何,等稍後見到便能知道了。
平複下心情後,徐航與以往一樣面無表情地來到院子,行禮後坐在桌前,將畫具準備。
隔著竹簾,他隱約看到個身材高挑,穿著十二單的人拿著扇子坐在後面。
因為知道這肖像畫是留作傳世的,所以輪到的後妃都會盛裝打扮,穿上她們最為華麗的正裝前來。
隨著竹簾被一旁伺候的宮人捲起,玉藻前作為妖妃而聞名的姿態也落入了徐航眼中。
不得不說,那真是一副花容月貌般的臉啊!就算明知對方是男性,這只是他所幻化出的女性姿態,徐航還是忍不住心裡由衷地贊嘆。
玉藻前坐在榻上,手中的扇子開啟掩住嘴,用娓娓動聽的聲音問道:“妾身需要如何以配合畫師你呢?”
這樣的問題之前的後妃也經常有問道,所以徐航已經能熟練地回答:“殿下您可擺個自身覺得自在的動作,若決定好了,我便開始作畫。”
他說完後,玉藻前很快就將扇改為收起,以一個隨意的姿勢拿著,手放在腿上,然後神情也變得慵懶。
“畫師,妾身這個姿勢好看嗎?”
這種問題,也是被作畫的後妃經常問道的。有些追求完美的後妃,甚至能為最後用哪個姿勢被畫而猶豫很久。還有他畫到一半時,對方突然反悔想更改做其它姿勢的情況也不時會有。
徐航淡淡地回道:“以殿下的天生麗質,無論您是從哪個角度看,都是明豔動人。”
玉藻前笑道:“你可真會說話啊!”
徐航安靜的坐在那,沒有回話。
見徐航這樣,玉藻前覺得有些無趣,原本見到有自身以外進入皇宮的大妖,他還起了幾分興趣,想看看這大妖是為了什麼目的,不過現在看來,對方似乎十分代入人類的身份。
玉藻前也沒怎麼為難徐航,決定就這樣讓徐航畫了。
沒多久,庭院裡就只剩下沙沙的作畫聲。
徐航十分專注,除了不時會抬頭看眼玉藻前外,便心無旁騖地專心作畫。
就這樣,時間過去了一個時辰。
正繼續作畫的徐航,突然聽見玉藻前開口道:“你莫非是跟腳與文房用具有關的妖怪?”
徐航抬頭,有些出乎意料玉藻前竟然當眾說出妖怪之事。但隨即,他就發現這院中,除了他與玉藻前外,其餘人都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