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航也品了口茶水,和他先前嶗山上喝到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沒多久,一個錦衣玉帶,手中把玩著帝王綠手串的光頭中年男子在眾多僕人的簇擁下來到徐航他們所在的廳堂。
看這陣勢,再看他那鋥亮的光頭,徐航就知道此人是金和尚了。
徐航正打算站起來,金和尚裡就連忙熱絡道:“高人請坐請坐,不必客氣!”
徐航便重新坐下。
金和尚朝身後的僕人招招手,候在門外的僕人立馬會意,一個個手捧錦盒魚貫而入的進來,眨眼間,徐航面前的桌上,盒子就堆得和小山似的高,還有不少因為桌上已無位置可放,僕人只好繼續捧著。
徐航粗略掃一眼,淡淡問道:“這是何意?”
金和尚和氣笑道:“先前在下門客唐突,對高人有所冒犯,如今我向高人你賠罪,還望你能見諒。”
說著,金和尚從身後的僕人那拿過一個盒子,這個盒子表面雕滿花紋,鑲嵌些各色寶石,光是盒子本身就價格不菲。
金和尚道:“這位想必是尊夫人吧?時間緊急未能打造出更精妙的首飾,希望你能看得上。”
這話讓徐航立馬看向玉藻前,生怕他會發難,結果卻發現玉藻前反應平淡,似乎並不在意被誤認。
徐航心想,或許是懶得與人類計較吧……
雖然金和尚表現得客氣豪爽,但徐航沒忘記他們的來意。
徐航面無表情道:“你的好意我很感謝,不過若沒記錯,我得罪過你的徒弟。”
金和尚轉著手串,不緊不慢道:“徒弟我有很多個,但凡求到我面前的,我都會幫扶一把。”
徐航道:“但你是個好面子的人。”
金和尚笑道:“這要看那個人有沒有擺譜的價值,若他是個能人,那我落點面子換來與能人交好,那又算得上什麼。”
徐航瞭然,對金和尚感觀有些複雜。
說他是壞,但偏偏他對底下的人大方,甚至某種情況而言還好得過頭了。說他是好,但他又道德觀薄弱,似乎有些是非不分。最後只能說,此人大善大惡。
徐航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如果這金和尚是個仗著權勢魚肉百姓的惡人,他自是毫不手軟便解決了,偏偏他又不是,而且看得住這周邊仰仗他的人極多。
短暫思索後,徐航覺得暫且略過金和尚,道:“之前有個來尋我鬥法的顛道士……”
金和尚直接從善如流道:“他已經沒資格回這裡了。”
徐航皺眉道:“我記得他是你的門客。”
金和尚說:“他是我門客不錯,最初也是我示意他施法給你些教訓,但他失敗了,你實力在他之上,我便改變主意想招攬你,可他自己不甘後人,非要尋你一決高下,差點讓你誤會是我派他來與你死鬥,那這就是他的錯了。不肯聽從指意的門客,自然也沒有必要繼續養著。”
這麼一來,事情都叫金和尚說通了,而且他真要追究的話也應該去找顛道人。
徐航無話可說。
金和尚和顏悅色道:“不知高人可有定住我府上的意思?”
徐航回過神來,拒道:“不好意思,我喜歡四處雲遊。”
金和尚有些遺憾,但並不因被拒而氣惱,道:“既然如此那便無法了,不過高人今後若是在這境內遇上誰不長眼刁難的話,大可報上我的名號。”
徐航“唔”了一聲,姑且算是應下。
發現金和尚並非是他想象中的十惡不赦後,徐航也不打算久留了,便起身告辭。
金和尚問他住在何處,他叫人把禮物送上門去。
徐航因為不想與金和尚有牽扯,原本不想受這份禮,但玉藻前道:“那個術士過來找你死鬥雖然是出於自身不忿,但如果不是金和尚指使的,那術士又怎會對你作法,結果因落你下乘而惱羞成怒呢?說到底事情還是因金和尚而起,這些東西作為歉禮,也就勉強過得去。”
徐航聞言,便不再推脫了。
接受了金和尚的一堆歉禮後,徐航便再度請辭,金和尚這回沒再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