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佑沒好氣的道:“我又不是瞎子,看得見。”
“唉?對了,聽說你大舅子在甘州的官職不小啊,你怎麼不去他那謀個一官半職啊,怎麼說都是一家人,總比跟咱們這些苦哈哈的丘八待在一起好多了。”
“問題就在於我有老婆!”
“廢話,沒老婆能有小舅子嘛!”一旁的行軍長史笑著說道。
“你大舅子馬上就是咱們大將軍的女婿了,等他們一成婚,你也自然而然的成了大將軍的親戚,到了那時還望向兄弟多多關照一二”
向天佑苦笑著搖了搖頭:“諸位有所不知,我向天佑自幼孤苦。好不容易覓的良緣,如今我娘子剛剛為我誕下一女,在下初為人父,豈能為了官職而撇下她們母女二人不管。”
“是個好漢子,俺老徐就是欣賞你這樣的人,咱們這些人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活,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戰死沙場,功名但在馬上取雖然讓人熱血澎湃,可是沒有親身經歷後戰爭,就不會明白,這一切都是虛妄,只有一家人待在一起好好的過日子還是真實。”校尉徐良拍著向天佑的肩膀唏噓的說道。
徐良說完,營帳裡頓時鴉雀無聲。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一早就開始趕路的隊伍顯得雜亂無章,原本想要罵人的周邵陽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連串的喝彩聲,急忙轉過頭去看,這一看頓時讓他嚇了一跳。
只見程銀屏不知什麼時候騎到了一匹棕色的戰馬上,此刻的戰馬已經全速的奔跑了起來,而她竟然從狂奔的戰馬背上俯下身子,探手去捉路邊的野花。
“當心……”
不等周邵陽吼出來,程銀屏的身子就立刻回到了馬背上,一抬手就將那朵野花插在了頭上,勒了一下韁繩,戰馬就昂嘶一聲,強行轉了一個彎向一邊的荒地上狂奔而去。
“你夫人的騎術不錯啊!”武媚從車窗裡探了出來打趣的說道。
周邵陽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輕輕地一磕馬肚子,就匆匆的向著程銀屏跑掉的方向追了過去,不能再任著她的性子胡來,她的馬術已經被那些喜歡顯擺騎術的護衛們給教壞了。
在甘州的時候他發現,那些牧民裡喜歡這樣顯擺騎術的家夥,十個中間有一半是瘸子!
程銀屏今日顯得極為興奮,見周邵陽騎馬來追自己,竟然大笑著跟周邵陽在車隊中捉起迷藏來。
周邵陽不敢追的太緊,生怕她出問題,追了兩圈之後就放緩了馬蹄,等程銀屏瘋夠了,她自己會回來的。
等了許久,程銀屏才策馬緩緩地來到臉色陰沉的周邵陽身旁,笑嘻嘻的抬起一張紅撲撲的臉蛋道:“我這麼放肆,您可以退婚了,我知道您已經忍了好久好久。我父親一到甘州就收走了你的兵權,還把互市也給拿走了……”
周邵陽不等她說完,一把將她橫抱到自己的馬鞍上說道:“在這件事裡,你又沒做錯什麼,我幹嘛要退婚,這是政治跟你一個小女子沒什麼關系。等這次回去後,我就去你家提親,我會給你一個大大的婚禮,讓長安所有的人都羨慕你。”
程銀屏淚眼婆娑的轉過身子,張開雙臂狠狠地擁抱了一下週邵陽,然後就跳下戰馬,蹲身對周邵陽施了一禮,就飛快的鑽進馬車裡去了。
她一進去,裡面頓時就傳出了武媚的笑聲。
周邵陽苦笑一下,程銀屏一直就是個憨傻的小丫頭,哪會想到這樣的法子,不用說,肯定是武媚這個死女人給她出的主意,哼!居然敢好算計到老子的頭上,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