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剛亮不亮的時候,趙勇跟程六悄悄的回來了,兩人剛偏鞍下馬,就被周安領到了周邵陽的帳篷裡。
半個時辰後,兩人臊眉耷眼的從帳篷裡走了出來,帳簾被挑開的一瞬間還能聽見周邵陽歇斯底裡的罵聲。
“蠢貨,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
一夜的血戰,在得知偷襲自己的居然是拓拔洪山的兒子和唐國的血殺閣之後,祿東贊就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雖然自己的部下憤怒的要自己砍掉拓拔烈的頭。
但是祿東贊作為一個吐蕃的大論,首先想到的是這件事所帶來的後果。
自己現在還需要黨項來幫自己牽制住唐國。這樣才不會讓唐國有機會遏制住吐蕃有發展的機會。
本來還打算將拓拔烈先看管起來,可是才將他壓進帳篷沒一個時辰,轟的一聲今天巨響後,大營頓時就亂了起來。
而被關在帳篷裡的拓拔烈跟兩個守衛則變成了一堆碎肉。
等自己快步趕到後營時,現場的情況已經有些失控了。
很多人跪伏在地上連連磕頭,還有的人在見到那滿地的碎肉時已經吐的快兩眼泛白。
祿東贊自問他從底層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已經算是鐵石心腸了,可是…當他看到那滿地的碎肉跟紅紅綠綠的腸子時,胃裡還是忍不住一陣翻湧。
但是緊接著祿東贊的雙眉就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拓拔烈死了,還是死在了自己的營寨裡,現在不管是不是自己殺得,單是他就是死在自己這裡的就足夠了。
“看來有人是不想老夫這趟求親好過啊”祿東贊滿臉陰沉的看著漸漸泛起魚肚白的天空自言自語道。
一旁的親衛隊長桑拖恭敬的俯身問道:“大論,咱們還沒到唐國界內就已經遇到了兩波襲殺,屬下等死不足惜,但是大論您身份何等尊貴,您看是不是……”
祿東贊不答,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桑拖,你跟我多久了”
“過了今年剛好十年”
“是啊,十年了,這一晃眼你也從當初的小夥子變成了一個真正的草原勇士。”
桑拖聽見大論誇贊自己,頓時激動的有些不知所措,連忙跪下道:“不敢,桑拖永遠是您最忠心的奴僕,只要是大論的命令,就是死,桑拖也絕不眨一下眉頭。”
“好,好,好”
祿東贊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奪過一旁侍衛手中的刀,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就砍下了桑拖的頭顱。
這一刀下去,祿東贊大大的喘了兩口粗氣,接著就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將刀遞還給了那個侍衛。
“去,將他的頭醃製好裝起來,送給拓拔洪山,就說桑拖是被唐人收買的細作,為了挑起吐蕃與黨項的仇恨,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殺了拓拔烈。老夫雖然心痛,但奈何人死不能複生,所以只能將兇手的頭顱送上。還望拓拔族長節哀順變。”
“這…拓拔洪山會相信嗎”一旁的官員問到。
“信不信也只能先這樣了,桑拖畢竟跟了我十年,你一會潛人到桑拖的部族去,告訴他的族長。傳我的話,讓他將桑拖的家眷送到我的府上,由我供養。還有,將咱們使團的旗號亮出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需要再躲躲藏藏的了。”說完這些,祿東贊才感覺自己有些乏力。
“大論仁慈,我等必誓死護得大論周全”
吐蕃使團正式的打起了自己的旗號。光明正大的向著甘州而去。
昨夜被別人偷襲的啞巴虧祿東贊只能自己嚥下,當初為了不讓唐國知道自己的行蹤,給自己下絆子。自己一行人是饒了一個大圈才靠近唐國境內的。
如今被人偷襲乃至在自己大營裡殺人,自己也只能忍氣吞下。誰讓自己沒有表明自己行蹤的。
這正是成也於此,敗也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