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容容,曬得人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坦,昨日戰鬥結束後,虎威軍就在離商賈們一裡的距離上搭建了營寨,兩方互為犄角,互相馳援。
“將軍,如今黑山部已經靠向了我們這邊,噶隆部也被咱們的人控制,兩部連成一線。自此,祁連山向外四百餘裡就都屬於咱們大唐了。屬下為大唐賀,為陛下賀,為將軍賀”賀蘭仲越眾而出,手上端著一個酒杯笑呵呵的說道。
“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了”薛仁貴在一旁皺眉說道。
“唉,不早不早,如今咱們依著將軍提出的拉攏大部分,打擊一小撮的戰略,這兩部裡的大部分統兵的將領和族中的長老都已經投靠了咱們,至於那剩下的一小撮人不足為慮,覆滅也只是時間而已。再說了,你統的是軍,我統的是密諜司,有些私下裡的勾當,你不懂。不過...要是兄弟你想知道,哥哥我可以讓你見識見識啊,哈哈哈”說著又朝薛仁貴擠了擠眼睛,壞笑了兩聲。
薛仁貴對於賀蘭仲的調笑毫不理會,一扭頭就去找別人喝酒了,剛來時他還經常的臉紅,後來這樣的葷話他已經聽的多了,也就不在意了,話說這廝跟他們這幫紈絝呆久了,臉皮也開始越發的厚了起來。
周邵陽笑眯眯的坐在上首,一邊聽著他們討論,一邊拿眼觀察者有些形神不寧的長孫謙,自開宴到現在,這家夥一直就坐在那一言不發,只是一個勁的埋頭喝酒。
長孫謙此時已經沒有什麼心思聽他們討論吐蕃的形勢,昨日收到了父親差人送的信,信中提到了周邵陽要回長安的事,並且囑咐自己,他已經讓別人上書,請陛下調回周邵陽後,將自己任命為虎威軍的將軍。要求自己必須盡快的掌握住這支勁旅,不服從的盡快踢掉或者想方設法除掉,到時候長孫家好多安插家族子第,這樣就能將這支雄師變成他長孫家的了。
後面一段意思是長孫謙自己揣摩的,畢竟誰也不敢將這話放在名面上,除非嫌自己死的不夠快。
“父親啊,父親,您是太想當然啦,您可知道,這支五百人的軍隊乃是有周邵陽自己一手建立的,其中上到軍官,下到士族對於他周邵陽那是絕對忠誠的,而且當初在訓練他們的時候,周邵陽就讓軍士們暢所欲言,在加上他們出身都是豪富大家,自小就有自己的獨立思維,哪裡是我說掌握就掌握的,除非我將整支軍隊全部殺掉,可是那樣又有何用。世上不會有第二支虎威軍的。”
越想越苦悶的長孫謙不知不覺酒喝的有點多,剛準備站起來去解個手,整個人就感覺天旋地轉,一旁的孟度一把扶住了他。
“謙子,你沒事吧。”周邵陽放下酒杯關心的問道。
“沒...沒事,你們繼續喝,我去解個手,馬上就回”長孫謙無力的揮著手臂,大著舌頭結結巴巴的說道。
“算了,孟度,你扶長孫都尉回去休息。”
“是”孟度扶著長孫謙就出去了。
“你們繼續喝,我去看看謙子。”周邵陽一揮手就後腳跟著孟度出去了,帳中的眾人也沒在意,各自拿著酒壇找與自己相投的兄弟喝了起來。
孟度扶著長孫謙跌跌撞撞的回到了他的營帳,將長孫謙交給了他的親兵,就準備離開了,剛轉身就聽見周邵陽在後面叫他。
“孟度”
孟度一回頭,見是周邵陽,趕忙準備行禮,周邵陽一把扶住他,笑道:“都是自己兄弟,沒那麼多禮數,走,咱們那邊坡上聊會”
說著,周邵陽就帶著孟度來到山坡上。
“唉呀!”周邵陽很沒形象的一屁股坐了下來,伸手拍了拍身旁,示意孟度坐下。孟度也不矯情,也學著周邵陽一屁股坐了下來。
“怎麼樣,到了草原上還習慣嗎”
“這也沒什麼習慣不習慣的,想當初您一聲令下,咱們這五百多個兄弟就跟著您來到了甘州這片苦寒之地。數次血戰,死了二十幾個朝夕相處的弟兄,但是,我們沒有怪任何人,最想要被人看得起,想要出人頭地,就得拿命換,想當初在家裡的時候整日裡怨天尤人,怪這怪那,覺得老天不公埋沒英才,可是等自己上了戰場,才明白自己的榮華富貴都是父輩們用命換來的。”
“呃.....那個,我只是想問問你在這習不習慣”周邵陽尷尬的看了看有些傷春悲秋的孟度。
“喔,對不起將軍”孟度撓撓頭尷尬的笑了笑。
“你也知道,我馬上就要回長安了,甘州有馬周馬大人,不用那麼多心,但是,虎威軍是我一手建立的,爭權可以,畢竟人往高處走,但是,我不希望有人因為爭權從而讓我的虎威軍分成幾派。明白了嗎”說完後,周邵陽若有深意的看了看孟度。
孟度心下一驚,但,還是強作鎮定的點了點頭。
“放心吧將軍,虎威軍是不會散的”
天黑後,孟度悄悄的來到了長孫謙的營帳中,他將白天周邵陽的話重新對長孫謙說了一遍,長孫謙聽後,長噓了一口氣道:“這是說給我聽呢,他周邵陽這是抹不開兄弟面子,也不想撕破臉,也是,他可是密諜司的大統領,被他知道也沒什麼奇怪的。你先回去吧,還是照咱們的計劃進行,不過....那幾個家夥就不用除掉了,說實話,一起摸爬滾打這麼些日子,我還真是下不了手”
“可是,如果長孫大人問起來怎麼辦”孟度猶豫的問道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會稟明父親。”長孫謙揮揮手就讓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