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急道:“將軍,你不能去!”
葉忘璽表情淡漠,態度卻極堅決,眼神淩厲道:“我不得不去。”
徐令還想再勸。
葉忘璽擺了擺手示意徐令不必再說,眼神閃過一抹戾色,吩咐道:“你領兵在宮外等著,若一個時辰後我還未出來,便領兵攻進去。”
從邊關回來後,皇上一直病重沒顧得上,兵符一直在葉忘璽的手裡。
徐令張了張嘴,觸及葉忘璽的眼神,只得低頭道:“屬下遵命。”
葉忘璽步入皇宮後,就被禁衛軍一路護送到了皇榻前。
皇上已經被病痛折磨的形容枯槁,他躺在床上咳聲不斷,見到葉忘璽,伸出瘦如枯枝的手擺了擺,讓屋內的人都出去了。
“原來你還活著。”
皇上似乎想要顯得有氣勢一些,努力的支撐著想要爬起來,但他連日纏綿病榻,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愣是努力了半天也沒坐起來。
葉忘璽站在榻下冷眼看著。
皇上終究沒有力氣,又跌回了床上,他粗喘了兩口氣,放棄般的躺著不再掙紮,抬起昏花的眼眸看向葉忘璽,細細打量了他一會兒,又似透過他在看別人,半晌才嘆道:“是我糊塗,你和皇嫂長得如此相像,我竟沒有懷疑過。”
葉忘璽淡聲道:“機關算盡,總有算漏的時候。”
“我一直以為老將軍膽小又迷信,沒想到他竟敢留下你。”
皇上笑了笑,沒忍住咳嗽了兩聲,好不容易止了咳才繼續道:“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你周歲生日辰,父皇宴請百官,當時宮中好不熱鬧。”
皇上不知想到了什麼,笑容頓住,幽幽道:“太子只比你大了兩個月,可他生日的時候,父皇卻只派人賞了個長命鎖,當時我就在想,都是他的孫子,憑什麼差別這麼大,不就因為我不得寵嗎,皇兄自小能文能武,受人愛戴,而我就像他的影子,只要有他在就沒有人會留意我,所以我不甘心……”
他說著眼神變得清明,聲音也大了些,就像迴光返照一般。
葉忘璽面無表情的替他接著說:“你不甘心,所以趁著皇爺爺病重,崇明太子遠在邊關的時候掌控朝局、陷害忠良,也許你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早就收買了朝臣,崇明太子為人坦蕩,不懂私下結交,早已被你算計。”
皇上笑了一聲,他本就病容難看,扯動嘴角顯得有幾分詭異,他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問:“你恨我?”
葉忘璽看著他的目光是毫不掩飾的淩厲,瞳孔內似乎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皇上低喃,似乎陷入了回憶,道:“皇兄寬厚仁慈,你到底與他不同。”
葉忘璽冷笑一聲,嘲諷道:“他寬厚仁慈,所以才會被你算計,我當然不能如他一般。”
“你恨我也沒關系,我就快死了,到了地下,我自會向皇兄賠罪。”
葉忘璽不答,等著他的下文。
果然皇上話鋒一轉:“可我不能把你留下,太子性格懦弱,我好不容易奪來的江山不能在他手裡再被搶回去。”
葉忘璽冷笑,“那你想如何?”
皇上掙紮著勉強支起了身體,顫巍巍的從枕頭下抽出一把匕首,“你自盡吧,反正我已欠了皇兄的,也不差你這一條命,我就等下去一起跟皇兄賠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