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好漢最是受不得激,先是戰力被這石勒一通貶斥,最後竟然連勇氣也被質疑,滿腔的火氣頓時上湧,紛紛說道:“怎會不敢?”“休要看不起人!”“怕個甚!”“誰敢縮卵!”“……”
回話聲參差不齊,卻是沒人悶聲不語。
待得喊叫聲稍事平歇,石勒喝道:“敢戰便好!各隊奔赴各壘,嚴加戒備!有不聽號令者,軍法行事!”
“諾!”各碉壘的統事人沉聲應諾,轉身便開始呼喝眾人奔向各方。
在這這碉壘防線處安置的人數眾多,按說輪不到石勒一個什長統領,不過最善沖殺的且格拉斯被安置到了東面河岸,唯一口舌還算可以的也就只有這石勒了。
此外還有一個原因,石勒善射,更懂得如何安設各類弓弩設施,之前構築這些碉壘的事務便是由他來統籌,如今戰事一起,自該他來繼續掌控。
至於臨時被拉壯丁上陣的所謂“江湖好漢”,父母妻兒都在莊院內安置,身旁又有一眾親衛統領,便是有不該有的心思也要息了。
眾多人忙碌間,碉壘各處火把通明,各處垛口人影綽綽,每個碉壘上方,早已布設好的床子弩、大號彈弓之類更是有專人負責,整勢待發莫過如此。
……
碉壘處有大路,蜿蜒通向汴京城。自碉壘向北五裡之外,一處覆蓋著積雪的開闊農地,數百禁軍和鹽幫排幫一眾人正在緩慢的聚集,石元慶、鄭虞侯與鹽幫孫長庚、排幫顧堂主等人俱在此地。
石元慶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不遠處正在聚合的眾多人,扭頭問道:“鄭虞侯,可否號令眾人快些?某擔心遲則生變!”
鄭虞侯施施然回道:“長公子不需擔憂,稍後李大將負責統帥三百禁軍,以此為督戰之用,鹽幫排幫眾人散漫,又能若何?憑此眾人,數千之眾,靈州人便又三頭六臂,如之奈何?”
話語之後,十分不屑的瞥了一眼遠方。
正當石元慶心情稍松的時候,遠遠地一陣牛角號聲傳了過來,他有些詫異的沖身邊眾人問道:“那是什麼聲音,聽來該是傳自東南,顧堂主,莫非是你排幫作戰訊號?”
排幫顧堂主懵懂的答道:“不,我排幫多以竹哨示警……這聲音好像在哪裡聽過……”
“不好!”鄭虞侯悚然一驚,霍然叫了一聲,說道:“這是草原蠻族的牛角號!莫非靈州人防禦是假,想要逃路?”
“天色未明,靈州人多是外來戶,又能逃到哪裡?鄭虞侯,該是號令眾人前進攻擊,方為上策!”石元慶急了,也不問清究底,連聲說道。
在他看來,靈州人若是逃了,他這個始作俑者便是沒能成事,結果不但不會求得父親石保吉另眼相看,怕是曾有的待遇也會沒了影蹤,而且在他心目中,大宋掌有一切,別家都是蠻夷,所以靈州人反殺之類,他是半點不曾想過。
不過,在場沒幾個通曉戰陣的人,連有虞侯職銜的鄭姓之人也不過是隻懂得紙上談兵的鑽營之輩,至於孫長庚和顧堂主之流,或者懂得審時度勢,但若論徵戰,怕是比石元慶還不如。
稍停片刻,月相如鈎,殘雪瑩瑩,火光點點,人頭攢動,熙攘的大隊人馬終於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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