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炕和地龍的連線爐灶並沒有在屋子裡,而是房子外面不遠處和廚房開水間設定在了一起。冬日裡的每天早上,會有專人點燃爐灶給石炕地龍提供熱源,當然也兼顧燒水煮飯。
所以,隨著太陽慢慢爬升,屋子裡的溫度也開始升高,熊皮製作的厚重被子被兩只酣睡的小娘掀到了一邊,套了一件皮毛袍子的羅開先也從遐想中醒了過來,抬眼看到的不是別的,恰是兩只小娘的海棠春睡圖。
沿襲了很多大唐的習俗,李姌與葛日娜的身材並不像那種弱不禁風的大家閨秀,而是很像是後世的健身女郎,豐腴而健美,她們睡著的時候穿的絲棉混織的睡袍纖薄而柔軟,更是映襯出了身材的曼妙,兩只紅撲撲的小臉真的恰似海棠果一般誘人。
凝望著的羅開先不捨得打破這份靜謐,取出一張樺木製作的畫板勾勒了起來。
很可惜,勾畫建築和地形測繪他還成,人物畫可不是他的長項,手邊更沒有什麼照相器材感光材料,揣摩了半天,他想起了在後世看過的街頭畫家畫的那種漫畫風格,才憑藉著記憶中的印象再結閤眼前的實景試著勾畫了起來。
好在多了了精神力這種另類的觀察手段,他的頭腦也變得靈活起來,沒把人的身體畫成一塊塊堅硬的石頭,靜心實驗的結果倒也還能看得過去,心情放鬆之下不免有些自得,浮想聯翩之時想起史書上記載漢代那位猛將張飛也擅畫美人,卻不知是何種風格。
當他正在悠然自得的時候,冷不丁傳來一聲低低地有些慵懶的聲音,“夫君,你在作甚?”
怔了怔,抬眼看去,才發現如小貓一樣躺在那裡的李姌揉著惺忪睡眼在那裡看著他。
“娘子,無事,你繼續睡吧”
“嘿,夫君,怎看起來有些……傻兮兮?你手上是什麼,拿來我看看!”斜倚著上半身,噴火小娘嘟囔著。
“喏,給你們兩個畫的睡相,看吧!”羅開先走到石炕邊,把手中的樺木板遞了過去。
另一隻不愛說話的小娘被話語聲吵醒了,也坐了起來,“娘子,你們在作甚?”
“嘻嘻,好玩,娜娜,你快過來,夫君給咱倆畫的睡相,看著很詼諧!”清醒了許多的李姌一邊招呼自己的姐妹,一邊抬頭問羅開先,“夫君,怎畫得如此模樣?我們倆的腦袋可沒有那麼大!”
“呵……”心中柔軟之際,羅開先的臉功也破了,坐在石炕邊緣很是隨意的說道:“你不覺得這樣看著很有趣嗎?”
“是很好玩,可是怎麼覺得好怪異,娜娜,看你這個像不像大頭的花彪?嘻嘻……”
被調笑的葛日娜也不示弱,“娘子,你的樣子沒好多少,和我差不多!看,還穿著輕薄的襦衣……”
“呀,不成,這畫不能給外人看到,我要收起來!夫君,你甚時能給我畫一幅正像?”與葛日娜爭鬧了幾句的李姌抬頭問道。
“正像?”羅開先重複了一下,恍然想明白了是什麼,“人像非我所長,你夫君我更擅長建築與地形描繪……莫如這樣,過些時日,趁著冬閑,我帶你們去宋境看看,尋幾個大畫師,讓他們來畫?”
李姌知道男人事情繁多,本不想添事,卻沒想到居然有去宋境這樣的事情,不由得有些興奮,“去宋境?夫君你能抽出空閑?我知道有名望的畫師都是大學者,那些人會給我畫像?”
面對李姌巧笑盼兮的小臉,羅開先怎樣想不出拒絕的話來,更何況適才遐想之時確曾想過去宋京看看的念頭,正想要回複時,臥房外的過廊處傳來腳步聲,奧爾基的聲音遠遠的響了起來,“將主,騎兵營和斥候營信使回報!”
“叫他們去議事廳等候,我稍後便到!”一句話打發了奧爾基,羅開先轉頭看向側臥在石炕上的兩只小娘。
不用他說話,李姌直接開口了,“夫君,正事要緊,你快去忙吧。”
奧爾基不是沒有情商的冒失鬼,能讓他在這個時候打擾主將大婚的事情,肯定不會是什麼小事,沒時間與女人閑聊了,羅開先點點頭,套上一件稍厚些的皮袍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