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午後俺正好路過那邊,遠遠的看了下,真沒敢靠近,出來了就十幾二十個人,都騎著高頭大馬,薩姆茨的手下有將近一百人,不是被殺就是被抓了。”
“真的那麼厲害?”
“那還有假,俺平四什麼時候說過大話?”
“嗯,按你平四的說法,這夥人還真是厲害,不知道他們什麼來頭?”
“我聽說是和李家的二爺還有張家大爺一起從西邊回來的,領頭的據說也是咱們唐人,人家那營地裡的據說都是胳膊上能跑馬的漢子。”
“李家二爺不就是那個主張回故土的那個嗎?你們說,他們這夥人會不會也是……”
“沒準,這話咱說了也沒用,當年要是咱們自己爭氣早就打回故土去了,哪裡會留在這個狗屁地方受人欺辱!”
“話是沒錯,可是俺們這些人都是工匠出身,哪裡比得上那些將門的人武勇?”
“將門的人又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
“就是,不就是抽刀子砍人嘛?沒膽子的熊貨才只知道埋怨別人!”
“唉,說白了都是咱自己不爭氣,否則二百年前還不早就和高大帥一起回去了?不說了,喝酒,喝酒!”
“……”
張諾被趕出了老羅營地,原本和他一起的米拉姆出營直接快馬離開了,他叫都叫不住。他心底的怒氣窩著又沒出撒,只好帶著護衛一起回了自己的家。他感覺自己就像個被抽了一頓鞭子的馬,這通火氣悶燒的難受。一直晚宴結束的時候,張家的人聚齊碰頭,他才有機會宣洩胸中的鬱氣:“祖爺,大兄說的那個羅開先就是個軍痞,霸頭,咱家和他沒什麼好來往的。”
“小五,君子忍怒,戒急用被。”張家的老祖名慎,比李坦小十來歲,也是年過古稀之人,不過應了他的名字,一輩子小心謹慎,是個陰狠的人物。自家五孫在羅開先那裡受了悶氣,他這個家主自然知道,但並不代表他就會立刻怒火沖天帶著人馬去找老羅的晦氣,他張慎可從不是那種人物。
“小五坐下,阿爺說的沒錯,張家人從來都是用攻心之策,伐無良之人。你下午直接去為喬治亞人求情就是自取其辱。”說話的目前張家的第二代,張諾的父親張匡,也是年過花甲的老家夥,不過他說的話要比張慎明白多了。說白了就是背後算計人那一套,伐無良之人,其實不過就是取得話語權,誰被討伐誰就是無良之人。
張盧當然也在場,不過他總要等長輩說過話之後,才有發言的機會,這就是張家的規矩。家裡兩位長輩的話,他不敢評論對錯,但是根據從李家傳來的訊息,他就不能不說了,“祖爺,阿爺,羅家三郎到了已經七天了,我估計他不想在等下去了,據李家那邊的訊息,四娘傳話說再用半月,他羅三郎就要出發直接東去。”
“什麼?”張匡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說他期望我工匠營和他一同回去嗎?”
“阿爺,我曾說過,他是期望,不是一定要依靠我們啊。”張盧有些苦笑的說道,之所以拖了這麼久沒去過老羅回話,還不是因為家裡人覺得不能讓一個外來的小子掌握了所有人的話語權。商量來商量去,已經耗費了七八天的時間,這不人家沒有耐心了,再沒個準話,人家幹脆不帶你玩了。
怎麼辦?張家人開始了琢磨,工匠營的人早沒了銳氣,甚至都說不上團結一心,羅開先帶來的是一條路,這條路努力下也確實可以走,很多人也是這樣的意願,可是對方提供的圖紙缺少了細節,看著好看,但是沒有完善的細節一時半會兒是吃不住的,難道真的為了東歸路把所有人的性命交到對方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