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姌李四娘其實雖然有些小脾氣,卻不是尖刻的人,只不過眼前這個黃毛小子實在是招人恨。
現在她身上穿的好多服飾其實都是老羅買給她的,雖然老羅並不是刻意給李姌一個人買的衣服,但是後世飽經世俗文化薰陶的軍伍男人其實也是很有一些美學修養的,加上不缺錢財,在士麥那的時候,老羅帶著眾人很是搜刮了一些成衣鋪子,給李姌選購的衣服也是其中一部分。
老羅選衣服的概念可是和這個時代的人不同,完全沒有那些忌諱或者職業避諱的想法,選得都是怎麼漂亮實用怎麼來的,李姌又是不懂得羅馬人的這些彎彎繞的。所以靴子花色長袍配合尖頂小圓帽的波斯衣服很受她的喜歡。
穿了這麼一身喜歡的衣服,而且還是衷心的男人買的,居然被這麼個混蛋亂講,李姌頓時就惱了。好在沒等她發火,老羅的命令已經下了。
而且老羅的手段更是出乎她的預料,這把人掛到旗杆上的主意簡直絕了。天知道老羅怎麼想的,從克裡特島上把人掛在十字架上,到現在把人掛到旗杆上,後世可沒有這個刑罰。
緩過神來的李姌略有些擔心,這可不是自己的地方,對方敢這麼猖狂,肯定不是好相與,“三兄,不會惹出什麼麻煩吧?”
“四娘,不用擔心,死不了人就沒事兒。”老羅抬頭看著被掛在旗杆上所謂總督的侄子,那廝已經面無人色,在旗杆上縮成一團了。
十幾個剛才搗亂的被繩子捆了,扔做一堆,戒守的戰士們也都笑嘻嘻的看著這一場面,周圍看熱鬧的人群在議論紛紛,說什麼語言的都有,老羅只能依稀聽懂幾種,大概這裡許多人都是外來路過的商人吧。
早就繞開去探聽訊息的阿爾克這時候跑了回來,“老闆,打聽清楚了,掛在上面的確實是總督奧古斯都的侄子,名字叫安提亞諾·法瑞爾,是個無惡不作的混蛋,在這安卡拉城的口碑非常差。”
“嗯,還有嗎?”老羅點了點頭,紈絝這種東西可以橫行一時,肯定有人背後支援,不然這種無能的玩意兒哪來的底氣?
阿爾克緩了幾口氣,低聲說:“據說總督奧古斯都法瑞爾也是個外來戶,來到這裡僅僅兩年,不過據說有元老院的背景,只是本地沒有幾個聽從他的。”
“這麼看來這個奧古斯都·法瑞爾對本地控制地不怎麼樣嘛,自己的侄子都管不好。”
“沒錯,安卡拉本地最有影響力的是治安官赫克斯·費迪利亞尼,這個赫克斯是多年軍伍出身,在駐軍和公民中都很有號召力。”
“這麼說這位赫克斯治安官要比總督有威信了?”老羅覺得這事兒很平常,後世不也一樣,外來黨被本土黨完全架空的例子不要太常見。
“應該是這樣,不過詳情就很難清楚了,畢竟咱們剛到這裡。”阿爾克實話實說,時間久了,他也瞭解了自己眼前的這位主人,並不擔心自己的話說得冒失被責怪。
事實上,聽了阿爾克彙報的一半,老羅心裡就有底了,眼前這個事情就不算是個事兒,一個被架空的總督的侄子算什麼?何況這個侄子還是無理在先,這個時代就是再野蠻,表面的道理總還是需要的,否則這個眼前這個帝國早就倒了。
赫克斯來到老羅露營這片空場的時候,只見到高高的旗杆上面,掛著一個正在鬼哭狼嚎的黃毛,周圍圍著一大群看熱鬧的,亂七八糟說什麼的都有。
看熱鬧這種習俗也不是隻有東方才有的,無論何時何地,總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也同樣少不了喜歡八卦的人。放在後世這叫傳聞,放在安卡拉這裡,就是一場大熱鬧,整個廣場區都是來自各方的商隊,少數不是商隊的,也是依靠商隊維生的平民,一旦這種熱鬧傳聞出去,安卡拉的境況不要太好。
從領軍的位置走到治安官的職位,赫克斯早就不是一個純粹的軍人了,治軍是一方面,治政其實更是麻煩的事情,他現在就是盯著治安官的頭銜,行的卻是總督的權力。
赫克斯咬牙切齒的看著圍觀的人群,可又不好動用暴力把這些人驅逐,羅馬商人的社會地位可不是東方商人可以比擬的,即使皇帝或者國王對商人也不能違反法律。更何況安卡拉的軍費有一半要依靠這些商人繳納的稅費,離開了商人,這個軍鎮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走到旗杆下,抬頭看了看那個被掛在頂端嘶啞著嗓子的家夥,赫克斯不由得解恨的同時又有些惱火,解恨是上面的家夥是政敵的侄子,對自己從來不曾尊敬過,惱火則是眼前這些膽大妄為的家夥一點沒有給自己留餘地。
面前營地還在佈置中,整體看著一目瞭然,赫克斯一眼就從百多人中分辨出了頭領是誰,沒辦法,即使老羅的穿著再符合這個時代,骨子裡的氣質是與眾不同的,那種軍伍中走出來的男人,骨子裡的硬朗是沒法混同在人群裡的,即使周圍都是曾經的角鬥士也掩飾不了。同樣軍伍出身的赫克斯馬上就找對了對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