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霄下午還有課, 陪她倆吃完飯就得出門,夏路駸吃飽喝足, 像一條鹹魚似的癱在沙發上,手捧著肚子一臉心滿意足。
“陸霄, 你這手藝可以啊, 新東方烹飪學校畢業的吧?我都不想回去了,我回去天天不是食堂就是外賣, 心裡苦。”
陸霄正在廚房裡刷碗, 聞言, 冷哼一聲, 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可別, 林深可沒給我交生活費。”
塗桑抱著手杵在一邊看陸霄洗碗,看他戴著圍裙, 低著頭認真的把碗底的油汙洗去,白瓷的小碗被修長的手指握著, 額上的頭發垂下來遮住了眉眼。
彼時最驕傲的少年,在歲月的浸染裡已變的成熟、香醇,張開懷抱便是最溫暖的避風港。
陸霄將洗淨的碗放到架子上, 抬眼對上塗桑一雙笑吟吟的眼, 一雙眼像是落了光的琥珀,瀲灩生輝, 陸霄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個遍, 挑眉:“什麼事情這麼開心?”
塗桑搖頭, 抿著唇只是笑,他贈與她的柔情,時間會替她償還。
夏路駸搓著手走過來,從背後一把摟住塗桑,“小可愛,下午我們倆出去逛逛吧。”
“好啊,你想去哪兒?”
“就隨便瞎走唄,走到哪兒算哪兒,我就想跟你聊聊天。”
陸霄洗幹淨了手,從兜裡掏出一張卡塞進塗桑外套的荷包裡:“晚上我帶你倆出去吃飯。”
“恩,錢夠用的。”塗桑沖他抿唇一笑。
“多穿點,去吧。”
陸霄拍了拍塗桑的腦袋,神情溫柔的彷彿能滴出水來,夏路駸搓了幾下手臂,嚷嚷道:“過分了啊你倆,我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算了,我還是早點滾回上海吧,再這樣早晚得被你倆齁死。”
這麼多年沒見,夏路駸倒也還是從前那個性子,塗桑領著她回房間收拾了東西,兩個人手挽著手溜溜達達的出了門。
房子就租在學校旁邊,下了樓便是一片熱鬧,來來往往都是朝氣蓬勃的面孔,夏路駸手裡握著個橘子拋著玩兒,橘子落到手心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夏路駸瞥了一眼遠處那道朱紅大門一眼,砸吧了下嘴:“陸霄可真是厲害,考a大跟考著玩兒似的,你說這人的腦子怎麼就能這麼好使。”
說完,試探性的看向塗桑:“小可愛,你、有想過繼續上學嗎?”
塗桑沒有回答,垂著眼一張小臉沉靜又溫順,眉眼裡淡淡的失落沒能逃過夏路駸的眼睛,她不答便是不想答,夏路駸心裡明瞭,便岔開了話題問起了畫廊的事情。
兩人在路邊打了車去商場,期間夏路駸的手機一直在響,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林深打過來的,塗桑在看她氣鼓鼓的結束通話了他七八通電話以後,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夏夏,你真不理他了啊?”
“理他做什麼,他不是一天到晚忙嗎,那他忙去好了,還找我做什麼,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在外面有狗了。”
夏路駸說的義憤填膺,一臉受了氣的小媳婦模樣,塗桑好笑:“林深他不是那樣的人。”
“我才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總之這回這事兒沒這麼容易完,哼,你不知道,他老愛管著我,不準我做這不準我做那,又不肯哄我,榆木腦袋,大豬蹄子!”
塗桑故意打趣她:“那你七八天不回去你不想他啊。”
“我才不想,誰愛想誰想。”
其實夏路駸她也不是不明白,只是一時賭氣,時間能改變很多東西,但是林深是在意她才會願意管著她,她這次請了這麼久的假出來也是想兩個人分開一段時間,先各自理清楚,對誰都好。
兩個人在商場裡晃晃悠悠便是一下午,夏路駸買了好些東西,明明說是生林深的氣,在櫥窗裡看到適合林深的衣服也還是不由自主的給他買了。
兩個小仙女一樣的女生走在一起,別提有多賞心悅目了,路過的人總是忍不住要多往這邊看上兩眼。
塗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陸霄讓她倆六點在學校門口等他,便提議要回去。
時間不過五點,天色就已經全部暗下來了,暮色四合,馬路上路燈依次亮起,歸家的人們臉上帶了倦意,就連風都粘稠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