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言耐心耗盡，煩躁道：“我不閒，真的剛開完會，很累，不想再應付什麼，你有事就說行不行？沒事的話就掛了讓我歇一會兒，想要閒聊改天行不行？”她是真的不想應付他了，也知道他打電話給自己絕對不是為了要打探自己的心情，而是肯定是有什麼事要跟自己說，並且還是能影響到她心情的事。
“你以前經常熬個幾天就算再累再不舒服狀態再不好也沒見你有這樣啊，怎麼現在就開個幾小時的電話會議就讓你累成這樣了？”周其還是沒說正事，注意力被這丫頭的改變吸引過去了，真不是他想要閒聊，而是真的突然發覺這丫頭現在確實是不喜歡熬了，跟過去完全不同了，尤其是這兩年，明顯的精力下滑了。
“那會兒年輕，有精力拼，現在老了沒精力了，那會兒也很累，只是喜歡逞強不想表現出來而已，我現在管的事少了，也結婚了，性情柔和些怎麼了？你剛剛不也說了讓我展現出女人柔弱的一面嗎？這就是啊。”汲言儘量耐著性子控制住快要爆發的脾氣回答道。
她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有多能熬，過去能熬真的是隻是因為那會兒她想做的事情太多了只能強撐著點燈熬油，否則時間根本不夠用，現在沒以前那麼能熬了也是她放過了自己想做的很多事也少了很多，身邊的人也很可靠不需要她操太多心了，還有就是雖然聽起來沒人信覺得她是在說笑的，她確實年紀大了，每次一熬之後就覺得渾身難受狀態很差力不從心，她也很疑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命即將終止所以整個身體的各個器官衰竭感受得更真切了。
想到這兒她情緒有些低落，其實不是沒想過像電視劇裡那樣有奇蹟發生，只不過一天天地接近那一天，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讓她不得不放棄幻想認清現實，死亡是每個人的歸宿，她終究是要比大部分人早了點。
周其是不知道這丫頭在想什麼的，但聽她聲音這麼有氣無力的也是覺得她或許是真的累了，所以也不揪著她是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說正事：“因為新調查的一些線索矛頭直指公冶家，所以現在公冶家的處境沒有想象中那麼樂觀，局勢也有些緊張。”他自然不是為了閒聊而打的電話，而是想將這件事告訴她，順便地打探一下她的心情而已，省得她聽到這樣的訊息會覺得糟心。
聽到這樣令人心情糟糕的訊息汲言不似平時會蹙眉不悅，而是面無表情，眼神中有著寒意，淡淡地問：“我並沒有收到訊息有人這麼做了，是調查組查到的線索嗎？還是說是意想不到我沒有派人盯著的人乾的？”今天一整天她心情差狀態差，突然地又知道了一件對她來說會更影響到心情的事，實在是糟糕透了。
如果不是她聲音中的冷漠周其都要以為她不在意了，可是聽到了自然知道她有多在意，並且剛剛聲音裡的疲態已經不見蹤影，她這麼認真他自然也不玩笑了：“兩三個小時之前我剛得到的訊息，調查組那邊保密工作做得太好，我也不好太過明目張膽去打聽，畢竟我們家跟公冶家關係匪淺，很多人盯著，得避嫌，現在還沒有得到確切的訊息是調查組查到的還是說有人在暗中做了什麼手腳。”其實這算不上糟糕的情況，只不過是局勢有些無法預料到罷了，這個情況他也可以不第一時間告訴這丫頭，只不過這丫頭若是從別人口中聽到了這個訊息，一定會說他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她的，所以還不如他自己自覺些呢。
“你的人忙的過來嗎？需要我安排人給你？”汲言問一句，沒有用強勢的語氣，而是讓他選擇。
“不用，我的人手還顧得過來。”周其拒絕道：“你只要讓他們繼續好好地盯著負責的就行。”
“好，那你有什麼訊息再通知我。”汲言也不堅持，現在還不是急起來的時刻，這麼小的情況還不至於讓她著急，他也能處理好。
正事說完，周其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開口說：“風信子跟我說，接下來seven科技要正式轉型了？”
“嗯。”汲言應，不意外他會知道，這件事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你捨得？”周其帶著複雜的心情問。
“不捨得也得捨得，與其讓seven科技就這樣跟不上時代發展地淘汰掉，還不如seven科技有一個新的發展領導者，換了人seven科技或許會發展得更好，我自己那麼辛苦拼命才打下的江山，可不捨得葬送掉。”汲言不帶任何感情地回答。
“你比我想象中更熱愛自己的職業。”周其稱讚道，雖然不屬於國家資源，但是這丫頭無論是在行業領域中還是事業，都非常成功，成功得讓人止不住地嫉妒，可想想她的成功也是不無道理的，否則也不至於讓資訊科研技術部門這麼崇拜了，毫不誇張地說都把她當成神了。
“我當初會選擇計算機可不只是自己的處境，還有很多因素，自然也有因為我是真的喜歡了。”汲言回道，或許是她表現得太不明顯了，可她自己很清楚自己對計算機的熱愛，是毋庸置疑的。
記不清是什麼時候了，她只記得自己摸到了電腦滑鼠的觸感是很神奇的，只要輕輕地移動就能點選找到自己想找的了，那時候她還不會打字，也沒人教，自己漸漸摸索著就會了，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打出字的時候的那種激動，真的很喜歡那樣的感覺。
而她一天天地長大，然後又一天天地瞭解電腦，真的徹底地迷戀上了電腦，因為電腦可以辦到對她來說一切所想的事，無所不能。
在回j市後，她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去買了一臺價格很貴的電腦，那會兒專賣店的店員還以為她錢是偷家裡的，因為那個時候她還太小，那個價格對一個成年人來說都是極貴的，一個孩子卻買得起那麼貴的電腦還是自己去買的沒有大人陪著自然讓人起疑心了，只不過她的錢卻是很乾淨的，當時柳管家知道她要回j市生活了偷偷塞給她一張銀行卡說是讓她留著關鍵時刻用的，還告訴她是太爺爺給她留的，是太爺爺還在時除開日常開銷之外攢下來的退休金，雖然不是很多，可是對她一個孩子來說是很多的，還囑咐了她千萬不能讓家裡人知道，否則一定會被拿走，所以她一直都藏得好好的不敢讓家裡發現，甚至連她最信任的人她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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