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爸您學醫是被爺爺逼迫不是自願的？”褟禾大膽猜測。
褟父搖頭：“不是。”
聽到父親賣關子，雖然很好奇心急父親要說的究竟是什麼，可是褟禾還是選擇安靜等待了，只不過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父親接下來要說的，居然會是他那刻苦銘心的感情經歷。
“我的初戀也是學醫的，你爺爺的學生，當時我們的關係相當要好，一起學習一起進步一起研究醫學治病救人。她家是軍人世家，因為她的爺爺和父親都因為去執行任務而受過很多次傷，有一次，她的父親受了重傷，當時你爺爺人在醫療隊，是他給醫治的，從此兩家就結下了交情，他們家一直都有醫學非常重要的意識性，只不過都是男人都參軍了，到了她這一輩，有一個女孩了，就讓她學醫了，她也確實有天賦學得很好。後來她實習結束後突然告知我要去軍區部隊裡當軍醫，說是家裡決定的，部隊裡是很需要醫生的地方，我被她突然的話給嚇到了，有些接受不了，在我還沒接受之前，她就離開了醫院去了部隊基地裡當軍醫了。我對部隊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完全就不瞭解，只聽你爺爺提過環境挺艱苦訓練很辛苦，她去了一年，那一年裡我們兩的聯絡寥寥無幾，我打她的電話，基本上永遠都打不通，就算打通了也未必會有人接，她接電話的次數很少，接了也不會跟我聊幾句，總覺得她很忙，我也不是不忙，只不過不會像她一樣忙得連線電話的時間都沒有，那一年裡我們也沒有見過一次面，後來我有假說去看一看她，結果她說要被派到國外的醫療隊去了，然後就沒有聯絡了，我感覺我們變成了兩個世界的人。”因為追憶往昔，褟父還記得當時的心境，不免有些感傷。
聽到父親回憶過往停了下來，褟禾知道父親是被過往勾起了情緒適當地接一句：“那後來呢？”
“我當時覺得挺迷茫的，因為我們的世界變了，我挺沮喪的，我覺得我失去她了。”褟父自嘲地笑了笑：“我也不怕被你這個當兒子的笑話，實話告訴你，我對她是非常俗套的一見鍾情，第一次見她心臟狂跳就不止，她那樣漂亮那樣知性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大家閨秀的優雅，那一瞬間，我就為她著迷了。所以我因為不甘心和她就那樣沒有任何結果的結束，厚著臉皮去跟她家人打聽她去了哪個部隊，你老子的醫術也不差，無論哪個部隊都招醫生，我就去報名參軍了，然後接受新兵訓練，為了能去到她所在的部隊，我訓練非常努力刻苦，白天訓練晚上就看醫書，好在我身體素質還行，吃得消。只不過我雖然想去她所在的部隊，但是我距離她還是很遙遠，新兵考核結束後，我被分到了第一個所在部隊最好的連。從我去當兵後，跟她就斷了聯絡，部隊的生活條件雖然差了點，也很無聊沒有什麼有意思的是，基本上每天就是按部就班，但是很充實，讓我不自覺地把心裡的雜念都忘記了，沒那麼多空想她，可是我還是很想很想她，想見她想得都快要發瘋了。分到了新的連之後我就不再需要像其他人一樣每天訓練了，就得天天待在醫療室裡，每天都會有受傷的，大多都是皮外傷，嚴重點的就是傷到骨頭了，你老子骨科雖然不太行，但基本的還是能解決的。她骨科非常厲害，就是專學骨科的，在部隊那種地方，士兵受傷大多數都有可能會傷到骨頭，當時我就想她可能就是為了入伍才會學骨科的，一切都是為了入伍所做的準備罷了，就算學了醫，她的心也是向著部隊這個廣闊的地方的。那個時候我才明白，並不是因為她去了不對我們的世界才不同，而是一開始，我們的世界就是不同的，只不過是我沒意識到太傻了。”
“那後來，你們有再見面嗎？”褟禾又適當地接話。
“有啊，年底的軍事演習，我在軍事醫術雙面表現突出，其實我也是知道有很多更好的部隊在知道那一次的演習能改變我的軍旅生涯才那麼拼命的，然後就如我所料的被特招到特種部隊了，我以為終於可以跟她見面了，在去之前的最後一個夜晚滿心歡喜雀躍得沒睡著。去到後，她卻不在。”雖然只是追憶過往，可褟父的心情也隨著當時的情況而跌宕起伏。
“她是退伍了還是去了別的部隊了？”沒想到他們見一面居然會那麼難，一直都在錯過，就如他和汲言一般，見一面也很難，只不過他的情況不像父親一直都在和對方錯開，他是連她一絲訊息都沒有遙遙無期的情況，不像自己父親起碼還知道對方在哪兒有聯絡方式，比他幸運多了。
“派兵醫療隊的任務還沒結束，她還在遙遠的國外，我就繼續等繼續熬等到她回來為止。我想象過無數次我們再見面的場景，卻沒想到會是我犯了錯誤受處分關禁閉室她被派去給我送飯，兩年十一個月二十六天十八個小時，我日思夜想的人就在我眼前，我本該非常激動的欣喜若狂的，但是我卻傻住了沒有任何反應，因為那一刻我真的很想鑽進地縫裡，讓她看到我這麼丟臉的一面，那真的算是我當時最丟臉的一次了。她也很驚訝怎麼會是我，只不過我還在關禁閉，所以我們並沒有過多交談。等到我關禁閉結束出去後，我們兩才算是正式地見面了，她黑了些，因為去了部隊，身上有一股軍人特有的尖銳，眉眼之間也多了一絲英氣，走起路來給人一股英姿颯爽的感覺。舊友見面分外有感，我們找了個地方敘舊，她告訴我從她去部隊後發生的一些事，我也告訴了她我的事，只不過她問我為什麼去參軍當兵的時候，我沒說實話，只說好奇部隊是什麼樣的，想去看看，也磨鍊一下自己，她也沒懷疑，也不知道我對她的心思，我都追到那兒了她居然都沒發現，也不知道是她太單純還是我的表現太隱晦了。當時我也沒有急著要告訴她我對她的心意，只覺得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享受重逢的喜悅就夠了。我們又每天都重新在一起工作了，這本該是讓我覺得很踏實回到過去時的感受，可是不同了，環境不同心境不同甚至人也不同了，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說到這裡，褟父語氣中帶著深深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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