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ber想起今天去參觀她考核射擊的事，和她聊起來：“槍法，什麼時候練得那麼厲害的？”看到汲言那行雲流水般的槍法，他們一群人驚得愣在了原地，想到每次章一殳駒原提起她的槍法那副自豪的神情時，他終於真的明白了。
“不記得了，就記得整日整日不停地練，早也練，晚也練，不知疲憊地練，然後就練出來了。”那段時間，練射擊練得讓她覺得映入眼簾的只有靶子和槍，就連睡覺，都會夢到她開槍時的姿勢動作。
<eber的語氣很篤定是正確的。
汲言點頭：“嗯。在靶場我打的是靶子環數，但如果到了實戰之時，我打的就是人了，一顆小小尖銳的子彈，能夠剝奪一個人的生命，不是能夠開玩笑草率的事，所以我一定一定不能讓自己手抖打偏哪怕一毫米。”<eber對她收起慵懶少有的認真很感興趣：“那你第一次實戰時手抖了？”
“沒有，當時就顧著開槍了，身體比腦子先動了，開槍的那一刻我是堅定的，我知道若是我不開槍那別人就會對我開槍，死和活只能選一條，選什麼是沒有時間去猶豫的。電視劇裡演的開槍時很多的內心活動和猶豫現實生活中是不可能的，你猶豫的那一秒生命就會結束了，誰會等你想完了才開槍啊。”雖然沒有手抖，但毋庸置疑她是緊張害怕的，所幸被訓練得身體比腦子先動了，否則以她那不肯殺人的觀念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eber不想將氛圍營造得過於凝重：“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誇你，聽你這情況吧，誇也不是不誇也不是。”
“你還是算了吧，啥也別說了，聽一聽就得了。”關於這件事，她也並不想聽誇讚的話。
“小小，你知道我今天看你考核的在想什麼嗎？”
汲言搖頭，她是真的無法從那完美的神情中看出什麼。<eber說出他心中的感受：“我今天看你開槍的時候，雖然跟老嵇他們一樣覺得你很厲害，可更多的卻是心疼，究竟是什麼樣的境地，把你逼成了這樣。你從小在外人面前喜歡裝傻充愣但能把圍棋下成那樣有多聰明我是知道的，可一個人什麼都會並且做到最優秀，那不是天才，而是在別人不知道的暗處付出了無數的努力和汗水。並且你學的這些，沒有一樣是拿來炫耀吹噓炫技的，基本上都是為了自保為了國家，為了國家你奉獻了那麼多，就不求一丁點的回報嗎？”現在這個年代，無私奉獻的人只會被人看成是傻瓜，更何況，這個國家，虧欠了她，一群堂堂正正的男人將一個將死的女人利用到最大價值，太過不堪了。
“我不否認有為了國家，可我也是為了自己，我可從來就不是那什麼無私奉獻的傻子。我用自己的雙手頭腦給了國家需要的東西，作為報酬他們給我特權，我需要的，就是為所欲為囂張跋扈的特權，只要有特權在，我做事才能順利方便。你沒發現嗎？無論我想做什麼，去到哪兒基本上都沒怎麼受到阻撓，這就是特權的強大。當然，我也不是那麼過分跋扈得不知分寸，我會有分寸，所以才能贏得好感，他們才會繼續給我特權。”這就是她，從來不願意吃虧，無論做什麼，一定會交換為自己贏得什麼，她現實，她勢利，可她就是這樣的性格，一輩子都不會改。<eber下評判：“你不止對別人狠，對自己，同樣狠。”
“要想達到目的，除了狠還能怎麼辦？”她又何嘗不覺得自己已經面目全非，可她並覺得這是違背了自己的意願。
“可你槍法雖然精準厲害，可小小，你太過心軟了，不肯殺人是大忌，不可能什麼時候都能如你所願的。”她有殺伐果斷的戾氣，卻沒有那股決心。<eber微微驚愕：“可他們說，你沒有…”
那道淡淡的聲音繼續說：“只不過沒有直接殺死人，但我的骯髒手段間接害死過很多人。我的槍，也是殺過人的，搶救不夠及時死亡致使搶救無效死亡的，我雖然沒有直接一擊斃命，但我的手，也不可否認地染上了鮮血。”她的雙手只有周其章一他們還認為是乾淨的，可她深知，自己早已成為了冷血動物中的一員，只不過一直在逃避罷了。<eber很不忍：“小小，你一定要把自己說的那麼殘忍嗎？”誰不希望自己是善良的，他希望她能反駁說自己是善良的。
可是她沒有：“可我並不是在惡意形容自己，這些都是事實。我一直都有強調自己並不是什麼善茬，事實上，我也不是嘴上說說的，我的確不是。你可以想想，我槍法這麼準，從未失手過，被打中的人，他們的身體不是鐵打的更不是金剛鑽，都是普通人，他們的血也不是流不盡的，失血過多搶救不及時死亡是很正常的。”這才是她，心狠手辣，絕對不會輕易心軟，心軟了只會成為一個人的弱點，她的弱點已經夠多了，不能再在那些能辦到的事情上手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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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閒聊其他的事後已經接近深夜，汲言看眼色地說最後一件事：“關於去檢查身體狀況的事，等年後再安排吧。”<eber敏感地問：“你們是不是又有什麼行動安排了？”
汲言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只是看著他。<eber來說已經是答案了，他不再追問：“我知道了。”
<eber反問她：“你說呢？”
汲言頓覺頭疼，這好不容易才哄好的人，又給惹生氣了，只不過這不是哄哄就能解決的了，需要他自己慢慢去接受。
<eber看著她愛答不理的模樣更氣了，賭氣地擺手：“隨你。”
感受到慍怒的汲言不管不顧地走了出去。<eber感覺胸中開始聚積起一股憋屈之氣，卻又不能發洩，因為那個害他生氣的女人無視地晾著他。人家有意無視晾著他，他總不能死乞白賴地追過去說生氣了，那樣真的太沒有尊嚴了，他絕對不會去的，他也是要面子有尊嚴的。<eber因為生著汲言的氣便沒怎麼搭理她。
汲言也不管他，她可不想這麼慣著他。
郗父郗母梁曦睿都知道他們鬧彆扭了也不管他們，小情侶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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