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言沒有波瀾淡定地繼續問:“我還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
“請問。”
汲言開始問:“你每一次行動的時候給你提供的關於甘杍柒的詳情都是幕後指使嗎?”
“嗯。”
“精確到什麼程度?”這個很重要。
“她會在什麼時間幹什麼,還會教我怎麼安全撤離。”他不知道汲言問這些幹什麼,但他只需要回答。
“怪不得你每次行動的成功率都那麼高。”
成功的次數除了被她攔下的之外,基本上是十成,行動成功率這麼高,真是讓人疑惑不解啊。
“後幾次的動作都比較大,是他們讓你這麼做的還是你自己擅自決定的?”
任滄如實回答:“是他們給我的指示,我也有擅自弄得更大的心思。”
“為了逼我出手?”
“嗯,我已經是孤注一擲了。”
汲言沒有告訴他心中的懷疑轉移話題問他:“你是怎麼查到我在查的事或許和你手中的資料有一定關聯呢?”
她做的事,隱秘性極高,根本沒幾個人知道。
“我既然想要尋求你的幫助,自然是也要對你進行深究,我也不全是查到的,更多的是推斷,我以前…”他停頓了一會兒:“是當兵的,所以我的直覺也非常準。”
“說到你當兵的事,正好我也想問問你。當初你的品行素養都非常優秀,也非常遵守紀律原則,最後為什麼甘願替別人頂罪背黑鍋自己承認虛有的違紀事實呢?你的道德底線都被錢給顛覆驅使了嗎?”
任滄震驚地看著還是那副淡然自若面孔的汲言:“你怎麼…”
“對於你被開除消掉軍籍的事我覺得奇怪,就繼續查了查,只不過畢竟發生在十幾年前,比較難查,但對我來說只要存在的事就會有被翻出來的一天。”
任滄自嘲地笑了笑:“在現實生活面前,我的原則道德底線都不堪一擊,那個時候的我需要錢,而高幹子弟的對方需要一個替罪羔羊,所以我妥協了。”
汲言微微張了張唇,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她其實想說一個人只要願意堅持自己誰都左右不了,可每個人都是不同的,每個人都不能一概而論,如他所說,在現實面前,很多事都不堪一擊。
“這個世界上,經歷過苦難絕望的人不止你一個,你經不起打擊,只一次就一蹶不振徹底的放棄未來活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又怪得了誰。”可惜了身上的才華。
任滄被汲言一針見血地指出他一直推卸不願承認的根本原因沉默著,是的,他是一個只願意接受榮耀不願面對失敗挫折的人,有這個結局也是他自己做的孽。
汲言站起來,合上電腦,還是對他說了:“我聯絡了幾個國外頂尖的胸外醫生,如果有適配的髒源,我可以請他們來給你兒子做手術。”
任滄看著汲言的眼神從絕望又變成了希望,汲言覺得這個眼神難以消化,繼續說:“但你兒子的情況你應該很瞭解,即使做了心臟移植他也只是能夠多活幾年。還有就是…關於手術風險,我想你應該頗有感觸,第一次你兒子的手術失敗造成了如今的局面,這是誰都無法保證的,你如果同意手術,就必須要忘掉過去接受風險。”
她只能說,他兒子的命運如此,誰都幫不了他,而她能做的,也只是延長他幾年的壽命,僅此而已。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大發善心,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多瞭解一個迎接死亡那一刻的恐懼與釋然的人在絕望中不停掙扎想要繼續活著的心情。
看著陷入矛盾之中沉默的任滄,汲言還是冷清地說:“你可以再考慮考慮,但不要太長,依他目前的情況醫生給了我一個答案——他最多還能堅持不到半年。”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她拿起電腦離開,走到門口時身後忽然傳來聲音:“三天前,reeber來和我見過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