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言關上水龍頭：“這只是一場意外，不要想太多了。你好像只知道我怕水，卻不知道為什麼怕，對吧？”
“女孩子不都是膽小會怕很多東西嗎？”
汲言擦乾手：“理沒錯，可大致都會因為一些契機造成的。”
汲言大致和梁曦睿說了關於她為什麼會怕水的原因，梁曦睿聽完：“你是這樣怕的水？”這種事居然被她遇上了？這得是多倒黴不幸啊。
“嗯，經歷過這樣的情況，我想沒有幾個人不怕吧。或許會有那麼幾個會鼓起勇氣去克服，可我偏偏是後遺症非常嚴重的那一個。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洗澡從來不用浴缸，都是淋浴，不管多冷的天氣都不會。”還有一些其他的情況，汲言沒說，畢竟梁曦睿也沒必要去知道，她不是沒有去做過克服這個恐懼的事，可是做了，還是依然會這麼害怕，那種讓她窒息一樣的緊張，讓她覺得暗無天日的感覺著實讓人恐慌。
梁曦睿後知後覺：“八歲…不對啊，你不是十歲才去的郗家修養嗎？”
“誰告訴你我十歲去的郗家就十歲才認識他們的？”汲言對他的思維真的覺得沒救了。
“你爸媽只提過你十歲去郗家，沒提過十歲之前啊。”他的思維沒錯啊。
汲言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釋：“我爸媽只提過十歲去郗家是因為我當時在郗家待了差不多有一年半的時間，其他時間去的郗家都是一兩個月。這麼跟你說吧，我從小就跟他們認識了，所以他們這麼護著我也是有原因的。”那些人早就把她當親妹妹了，所以容不得別人欺負她。
梁曦睿問清楚：“多小？”<eber的話，沒出生就認識了，其他的…記不太清了，反正有記憶就和他們認識了。”這還是她記事起reeber常常都會叨一句：“你在你媽肚子裡的時候我就摸過你了。”所以她記得很清楚。
梁曦睿驚訝：“沒出生就認識了？這麼說他們是看著你長大的了。”
汲言忽然眼神有些躲閃：“算是吧。”如果他去問他們以前她的糗事的話……
梁曦睿更加覺得驚訝了：“那你怎麼從來不說？我居然不知道。”
“我也就放假時間會去b市而已，而且，你爸當時帶著你不停地換工作換住處，都沒什麼人能聯絡上，所以你不知道我十歲以前的事是很正常的。”
梁曦睿忽然傷感：“那個時候，我爸…”
汲言摸摸他的頭：“曦睿，你記住，你爸沒錯。當時他也是為了你，身為男人的他，經歷了這樣的事，他也是要尊嚴的，而你除了和我們有血緣關係之外，於他是沒有任何關係的，這讓他很尷尬。何況，即使那麼不願意看到我們，還是在我那麼落魄的時候收留我了不是嗎？我對你爸，一直心懷感激。”
梁曦睿有些迷茫地看著她：“那你是不是因為我爸，所以才在他去世後這麼…”
汲言彈他腦門：“說什麼呢你，你爸即使和我們斷絕了聯絡，可是每隔兩三年都會來一趟拜訪我們不是嗎？雖然每次都是匆忙地離開，但起碼記著我們啊。也是因為他惦記著我們，所以帶你回來讓我們看看，你那麼靦腆，誰和你說話都會臉紅不敢抬頭，偏偏對我倒是沒那麼害羞。等到會背家裡的電話會寫數字的時候還揣著一張撕得不規則的紙等著你爸帶你來，然後偷偷塞給我。”汲言記得很清楚，那張紙被揉得皺褶，可以看出寫的人肯定開啟了無數次確認然後又合上，焦急和猶豫期待的心情也從這張紙和那幾個寫得大小不一的數字傳達給她，那個時候她也很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竟想象得出一個小男孩握著鉛筆笨措地一筆一劃的畫面，應該還不太會寫字，但是卻寫得很認真。
“因為第一次見表姐的時候你在角落裡不說話。”梁曦睿很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她就像與世隔絕般，別人怎麼吵怎麼鬧都不關她的事，他羨慕那個時候她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被大家圍著手足無措的樣子我覺得特有意思，因為陌生的環境，想要什麼也不敢說不敢做。我記得你那個時候看著水果和零食一直在吞口水，但是規規矩矩地坐著不敢動。”不過她能觀察地這麼細，也是因為沒人關注她。
“後來你拿了一個香蕉和零食盤讓我挑零食。”
“你還看你爸的眼色不敢拿。”其實也是當時人都到外面玩去了，只剩下汲言和他們父子，而汲父本來和他爸在說話，去接了電話，所以汲言才那麼膽大的。
“因為我爸去之前跟我說了，要有禮貌，不能想要什麼就要。”因為是很少去別人家，他很緊張害怕，所以對於父親的叮囑也都時刻記著。
“還有吃飯的時候，你看著那塊肉都快流口水了，但是因為太遠，你夾不到又不敢說。”汲言剛好坐在他對面，對他的面部表情和動作盡收眼底，後來汲言看著沒人夾菜就偷偷轉動餐桌，把那盤肉轉到他面前，她還記得他當時眼神中那股純粹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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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汲言也只是覺得他的惶恐不安看著挺揪心的就照顧了一下他，誰曾想就因為這幾個舉動，他一直記得汲言對他的好，對汲言那是掏心掏肺的喜歡啊。汲言雖然沒想那麼多，但是畢竟不討厭他，而且若不是看著他挺可愛，她也不會照顧他。他們見面的機會少得一根手指頭都數得過來，但是跟他卻建立了很深厚的情義，什麼事都會跟她說，甚至不敢和他父親說的話都會告訴她，家裡人也不知道她一直和這個小表弟有聯絡。她還記得他父親本來是不想和他們聯絡的，但是因為梁曦歲十一歲的時候他們發生了口角，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他父親找了一天急得火上澆油般，無奈之下打了電話給汲言問她梁曦睿有和她聯絡嗎，汲言才知道原來他父親知道他們一直在聯絡，可因為梁曦睿離家出走，汲言也急了，就出了主意最後也找到了，梁曦睿打電話給汲言的時候還特意跟汲言說是他爸讓他打的這個反省電話的。後來，很多事情梁曦睿做不了決定就會直接問汲言，原來只是偷偷問不讓他父親發現，但因為那件事之後，就像是預設般，梁曦睿說他父親讓他先來問她。汲言輟學了之後，在低落甚至絕望時，她不知道該找誰，就孤身一人去找了他們，他父親什麼也沒說沒問，讓她住下來，汲言對他，很感激很尊敬，把他當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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