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剛剛死了一個孩子,因此大人們這次很及時的帶她去了診所。
她高燒不退,迷迷糊糊接連掛了一個星期的水。
臨走時,她虛脫的拽住一個小護士的袖子,使出此生最大的力氣,用出最惹人憐愛的表情,哀求著。
她說自己睡眠衰弱,孤兒院死了人,這幾天總是夢到鬼。
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求小護士給她幾片安眠藥。
小護士見她可憐,又實在被求得受不了,便給了她三片,包在一個小紙包裡塞給她。
最後嚴肅的告誡她一次只能吃小半顆。
世一乖乖的點頭,把小紙包藏在最保險的褲腰裡,然後由著一個平日裡最冷肅的大人帶著她回去。
那晚,在大廚房吃晚飯,趁著每個人刷盤子的時候,她順走了一把水果刀。
沒地兒可以藏,她只能把刀柄別在後腰上,一直挺直著背。
然而那刀尖還是戳破了她的皮肉,刺痛著她的神經。
時時刻刻提醒著她。
這把刀不是紮在那人的喉嚨上,便是紮在她自己的心口上。
當晚,大病初癒,又因為死了人所以心理變得格外脆弱的世一,跑去許久不曾見面的楊老師那裡,想求一些安慰。
她主動坐到他的腿上,從自己嘴裡掏出糖餵給他,又親自給他倒了一杯滾燙的水。
自己可愛極了的,過一小會兒試一次水溫,最後溫度適合了,才喂到楊老師的嘴裡。
事情順利的幾乎不可思議,也對,誰會相信,一個孩子,能有如此縝密的心思。
能如此冷靜去謀劃……
殺人!
拿刀的時候,世一的手是抖的。
她只能用另一隻手,去端住自己的手腕,把刀尖送入那人的喉嚨。
刀尖入肉的聲音很沉悶,滯塞。
世一從一開始的心慌,顫抖,到後來詭異的冷靜,有條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