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年去後院駕車,劉夕陽與其他人從正門走到街上。他眯著眼望著太陽,視線中由城門口走來了三位行商打扮的青年。他們瞧了劉夕陽一眼便收回視線,其中一人對身邊人說道:“大哥,這筆買賣走完咱就回家吧。我累了。”
身邊人點點頭,露出一副思鄉心切的表情。待三人經過劉夕陽身邊,劉夕陽一把將孫鏑推了個趔趄,怒道:“說是明天下午去到就可以了,今兒我和林公子在鎮上溜達一會兒又如何!萬一有能入眼的宅子,以後常來常往的不好麼!”
孫鏑和他接觸久了,自然明白什麼意思。他微弓著腰,謹慎回道:“王……公子,您溜達可以,但是別去逛窯子呀……”
沒反應過來的拎竹聽到這個娛樂專案,雀躍道:“去,怎麼不去!”
劉夕陽沒有接茬,望著遠去的三個人對夜樂打了個眼色,他搖著扇子跟在三人身後。反正向繁華地段走去就這麼一條路,前面的三人也不能說什麼。小鎮哪有蒼空閣,外人也根本找不到暗處的場子。劉夕陽隨便找了一家門面走了進去,在掌櫃的恭迎下,直接入了人家的內宅,從後牆又翻了出去。
上了隔壁街道,三人急奔至城門口,得著夜樂吩咐的馬車已經等在了城門。劉夕陽上了馬車對凌少年說道:“先向東,繞路去崮村。寧肯時間上耽誤些也不能讓他們查到動向。”
拎竹可算是反應過來了,興奮道:“少爺,剛才那三個人是蠻子?你怎麼發現的,又是為何不將他們拿下?”
劉夕陽把弄著扇子,隨口回道:“你見過哪個行腳商連衣服都不會穿的?不出意外他們應該會在我們前面回到崮村,當然也不會快多少,我們有時間在暗處觀察他們到底過來了多少人。另外,你準備裝傻到什麼時候?”
拎竹撇嘴道:“也沒到用上我的時候呀!等輪到我的時候,我絕對不會含糊的。”
孫鏑皺眉接話道:“如果蠻子真的已經過河了,這麼多日子沒聽到周遭有開戰的訊息,多半是他們在等什麼。真說用著等的……除了摸清雲澤的佈防,再只有等王爺你了。”
劉夕陽低聲回道:“我知道。如果是等我的,那就是雲澤在下陵關的佈防已經被消滅,不對,應該是叛了。南蠻有耐心的將領不多,下陵那裡應該不是姬柒希;落棋山那裡也不是他……我在考慮南蠻的主帥到底會出現在哪裡。”
孫鏑意識到問題的嚴峻性,問道:“那該怎麼辦?”
劉夕陽沉默不語,手指一直在輕撫扇骨。馬車行的極快,左搖右晃。一陣顛簸後,劉夕陽對車外喊道:“少年,你和夜樂回東萊!讓明惟良幫我照顧一下東萊,記得避開陳沫!”說著他開啟了車廂後門,對孫鏑拎竹一招手率先跳出了車。
馬車一路東去,完全沒有理會跳車的三人。拎竹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追上劉夕陽問道:“少爺,我們要跑到崮村?這也太遠了吧!”
劉夕陽腳下未停,回應道:“這不就用著你了麼,快去吧!”
拎竹無奈,只能祭出修為,在孫鏑的驚歎中瞬間超過二人,漸漸看不清人影。“好輕功!”孫鏑讚歎到,而劉夕陽面色平靜,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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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子時剛過,三道黑影便跳進了崮村。一條老狗抬起了頭,四處打量了一陣又伏了下去。臨河的一戶人家,似是聽到院裡有動靜,家裡男人剛從被窩坐起便被人打暈了過去。一道黑影在屋裡撒上一陣粉末,等了一會後對屋外說道:“少爺好了!”
劉夕陽和孫鏑從拎竹開啟的窗戶跳進屋中,孫鏑燃起火摺子對拎竹說道:“如何,是蠻子假扮的嗎?”
“不是,”拎竹藉著微弱的光亮打量著劉夕陽的面色,回道:“村子裡應該還是平常百姓,暫時沒有問題。要不我現在就去軍營裡看看?”
劉夕陽否決道:“你想辦法摸過河,探查出對岸主將是誰,不管是否查到都不要貪戀,最多半個時辰回到這裡。孫叔,你向西去,就沿著河岸走,看看有沒有南蠻大軍的動向;如果沒有便直接去千夏和胖子匯合,讓他不用管宮裡的命令,等我這邊的訊息。”
拎竹二話不說地閃身離去,孫鏑望著他說道:“你準備自己去探查軍營?”
“放心吧,我今晚就是在周圍看看。沒有惹他們的意思,真說被發現了一般人留不下我的。”
孫鏑點頭,帶著顧慮出了屋子。待屋裡只剩下劉夕陽一人的時候,他坐到椅子上,一言不發地盯著窗外漆黑。看了近半個時辰,拎竹的身影出現在視窗,瞧見屋裡坐著人嚇了一跳。還好在她動手的時候看仔細了,也顧不得為何劉夕陽還在這裡,直接說道:“對岸沒人。除了幾個該有的衛兵外,整個下陵關沒瞧見一位兵卒。”
劉夕陽站了起來,吩咐道:“去把村子裡所有人都弄暈過去,保證明天晌午前不會醒過來。我去旁邊的軍營看一眼,你做你的事情不用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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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推開了房門,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院子,隨後跳到了院前的河堤上,似乎準備就那麼走過去。拎竹不解地望著他,正準備出聲提醒,突然瞧著少爺長高了不少又聽到趟水的聲音……游過去?
劉夕陽可沒有那個打算。他啟動腿上機關後走入了水中,不過是為了判斷周圍是否有南蠻的暗哨。他站在河中,保證身形能被河堤完全藏住,等了一陣感覺周遭安全便收了腿上機關。手臂上繩索彈出釘在河堤上,靠著拉力漸漸向軍營河岸摸了過去。
一路上什麼也沒有遇見。他將腦袋露出河堤,隱藏在草叢中細細打量著幾丈外的軍營。執勤的兵卒一絲不苟盯著河對岸,好像真的是在警戒對岸南蠻的舉動。不過這刻意為之的緊張感還是露出了馬腳,畢竟雲澤兵卒的德性啊……
劉夕陽四周打量了一陣,繼續沿河堤前行。走了十幾丈,他見泥土中混有木屑,從木屑位置輕輕向河水中移動。貓著身子啟動了腿上機關,儘可能避免水聲讓兵營中聽到,他走入河中近一丈終於發現了河裡的木樁。
看來南蠻就是在這裡架橋渡河的。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地潛入水中。黑漆漆的河中瞧不清什麼,他只能摸索著前行。摸到的木樁後他抽出匕首,奈何水下無法發力,毀壞木樁的想法根本無法實現。他的水性一般,也不能一直在河裡待著;望著遙遠的對岸也失了游過去的想法。
南蠻渡河成功便把橋給拆了……既然已經打過來了,同時又派出了探子,應該不怕雲澤發現這一處。這是死地而後生的魄力,還是覺得無需回去?如果兩者都不是,還有什麼原因會讓他們拆掉橋,同時在下陵關一個人也不留?
僅是為了針對明天過來的丕王?
劉夕陽笑了一聲。我在南蠻這邊有這麼大的面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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